“能有多大变化啊?不过两三年而已。”我像犯错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嘴里嘟囔。
“是吗?”
“我怎么觉得好久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看他,而是紧盯着窗外的一条牛。它在池塘里洗澡,把尾巴当毛巾搓背。
我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绝不是让他当司机送我到爷爷家。于是正襟危坐,收回视线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问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些事?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吗?除了爷爷说的那些故事。”
“我知道你一定有大堆的问题要问。”
“放心,你想知道的,我全都会告诉你。”他开车的习惯真的很好,永远目视前方,让我很安心。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在我脑热去异地找保镖的时候,他回了趟家,在那间我一次都没进去过的密室里面目睹了一出惨剧。他说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但他有足够的把握证明推测的准确性。
“情况到底是什么样?你就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我怕你不能接受。”寻安难得迟疑。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我不想是这样面对面地告诉你。”
他没变,真的一点也没变。他的话永远能暖到我的心窝子,让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拿出庭审时的咄咄逼人语气质问他。我不想让他觉得烦。
“你那时候就发现了,为什么现在才决定要……走到这一步。”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情形,而且是偏得经由我手处理的情形。
“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他一定考虑到了我的难做,却还是选择了我。我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只不过最近生疏了点,也不至于让我完全看不明白……
“让你结束这一切是最适合的。”
“为什么?”
“你是一名称职的律师,也是爸最爱的唯一的女儿。”
车子开上了一个长坡,我因为惯性仰在位置上,感觉自己正在往上空飞,“可即使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还要顾忌妈的感受啊。”这是我下不了狠心的最大原因,其次我也怀疑以大哥的自身条件,他如何能完成这一系列正常人都不定能完成的动作?
“她也难辞其咎。”
意思是母亲知情不报或者她是帮凶,总之跟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我实在难以想象温婉的母亲能沾上血腥,而且是用为我梳过发的那双手。又或者眼睁睁地望着父亲奄奄一息,那时她是心满意足地笑还是其实是和我们一样揪心,只是无法阻止?
也有可能是她买菜回家的时候,发现父亲躺在地上而大哥跪在一旁发抖的场面无法收拾。但她跟警察不是这样说的,当时她明明在家。母亲撒谎了。
“那你怎么解释大哥的行为?”平地还没开多久又到了下坡,我能明显感受到安全带为了护我周全在使力。
“他完全有杀人的能力。”
“可他……”
“他不傻。”寻安马上打断我的话。
可他装傻,一装就是二十多年。我希望寻安不要告诉我他装傻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死父亲。
“这样确实能帮他躲避嫌疑。”
话题进行到这让我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我信服,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配合爷爷说的故事,我大致能把前因后果捋捋清楚。
大哥是母亲和当年一起私奔的男人所生,这段得不到祝福的感情最后也没能承受得住生活的摧残。母亲发现自己怀孕,男人只能通过日以继夜的工作赚钱给母亲补给营养。他们是外乡人,为当地所不承认,时常有人上门找他们麻烦。母亲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人在家,碰到有人来找麻烦也无法阻止,家里常被翻得一片狼藉。男人先是忍,回到家把母亲照顾好后再收拾屋子,长此以往,他的身体日益消瘦,性子也渐渐地不耐烦。
一天,那些无事生非的恶霸又来了。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肆意妄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连没吃完的补品都拿走。
男人再也不想忍受,想向公安举报这些罪行。母亲却阻止,称他们的事情不便让外人知道。
外公外婆却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们的事情,亲自找上门来。他们明白以自己的处境逃也没用,便老实回家。但他们被强制分开,母亲住到乡下的房子,男人只能留在城里。
母亲住到乡下没多久就生了,大哥降世。这时,父亲也出现了。其实自从母亲来到乡下父亲就开始出现在母亲的生活了,他在完成自家的农活之后就会跑到母亲这边忙活。一来二往,两人就熟了。母亲知道他的心思,一开始就告诉父亲自己不会和他在一起,但父亲还是坚持。
外婆外公首先看中父亲,即使他家境贫寒,也并不介意,也许是因为觉得母亲已经没有资格再对别人挑三拣四。于是他们做主让父亲入赘。这又是一场风波,爷爷奶奶不同意唯一的儿子跑到别人家做牛做马,而且对方还生了身份不明的孩子。可父亲太爱母亲,认定自己这一生非她不可,于是哪怕没有完全摸清楚母亲的背景也还是毅然决然地入赘。
而母亲呢,哭着喊着不答应,甚至多次以命相搏,只是苦于大哥当时还太小,不忍心抛下他一个人就走。混乱的情形,那个男人也掺了一脚,他要带走母亲和大哥。村里的人都跑来看戏,外公外婆觉得面子全无,当场要挟母亲嫁给父亲。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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