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轻薄了权倾天下的当朝丞相?!
我负手到身后,踱步到门口,背对着众人,细细回想那日我在宫外宴请国师及群臣的在醉仙居饮酒作乐的情景。
隐约记得寡人当时一时兴起,便和诸位卿家挨个举杯对饮,不过寡人貌似不胜酒力,几杯热酒下肚,走路竟都不稳了。
我勉强冲大家挤出一个寡人没醉的憨憨微笑。
大臣们敷衍的点了点头,随即收回视线,继续对着国师溜须拍马,全然不将寡人放在眼里。
其实我大陈国历任都是男子称帝,不过父君临终前未能留下子嗣,自此在国师的扶持下,这才由寡人登上帝位,成为陈国第一任女皇。
寡人登基多年一直充当着朝堂上的摆设,实权一直都掌握在国师的手中。
寡人登基那年还是个妙龄少女,对政治更是一知半解,便放权给国师,哪知这权利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放出去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国师如今已有七十高龄,三朝元老,在百姓心中是施衣布粥的善人,在大臣眼中是扫清仕途障碍的能人,在我这里却是一门心思想要挖空我大陈国的奸佞小人。
漕运亏空高达八十万两白银,国师却将此事压了下来,若不是寡人派人暗中调查,怕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来之前我已让御史楼尚清前去捉拿大司农陈申,为了不走漏风声,寡人今日特地在宫外设宴宴请群臣,就算他们知道消息,楼御史怕也早就将罪犯押回廷尉府。
我瞥了眼国师,他正端着一杯清酒围坐在群臣之间,笑得好生得意,仿佛他才是我大陈国的九五之尊。
我冷哼一声,扫了眼桌面,视线堪堪停在面前那坛竹叶青身上,随即一挥衣袖,举起坛子就开始往肚子里灌。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灼烧到胃,我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继续喝下去。
完罢将坛子一摔,坛子应声而碎,大臣皆回头向我看来,笑容还来不及敛起,纷纷僵在了脸上。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大臣眼中的变化,举起离寡人最近的那坛正要一饮而尽,手一空,坛子被打翻在地。
看着满地的碎片和四处流散的美酒,我怒道:“是谁扫了寡人的雅兴?”
一抬头,瞳孔中映入一修长高大的身影。
来人一身紫黑长袍,高高束起的黑发透出淡淡的邪气,凤眸微眯,嘴角轻挑起一个弧度,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寡人。
“莫逸城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估计喝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腿一软,像是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一般将将就要到下,好在莫逸城及时上前扶住了我。
“陛下醉了,臣这就将你带回宫。”
他放开了握着我的那只手,我心下一空,又是一轻,迷糊间他仿佛将我打横抱起。
我赖在他胸口,闭着眼睛吭吭唧唧:“快将寡人放下来,寡人没醉。”
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抱着我往门外走去。
门外微冷的风拂过脸上,让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在我万般命令下,莫逸城终于还是将我放了下来,只是刚站稳脚跟,却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我心下大惊,眼看着莫逸城的鼻孔越来越大,紧接着唇瓣就贴了上去……
原来如此,我忧伤的抚了抚额:“寡人的一世清白就这么被毁了?”
一回头,就见小银子在一旁低声抽泣着,竟比我还要伤心。
我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么多年就只有你最懂寡人。”
小银子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眶道:“昨日冲撞陛下之人正是奴才,奴才恳请陛下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尽心照顾陛下的份上能够从轻处罚。”
我:“……”
本想让陈公公带他去天辛库做一日苦工,但看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
罢了罢了,我摆摆手:“昨日之事我且先不与你计较,不过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能有第三人知道。”
我凌厉的目光一扫,小银子连忙慌乱跪地:“奴才不敢,就是陛下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
小银子道了声“诺”便下去了,走了一半又停下脚步,回头道:“陛下,丞相刚刚来看望陛下,见陛下没醒,便一直在外候着。”
我一怔,随即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说罢,慌乱的跑回榻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就说寡人今日身体不适。”
小银子正要领旨退下,一句略显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钻入寡人耳中:“既然陛下今日身体不适,臣就不打扰了,不过陛下昨日和臣……”
咳咳!
我出声打断了他,若是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怕是整个皇宫都会知晓寡人昨日轻薄了他。
为了让寡人见他,竟将此事作为筹码,此人心肠真真是黑得能滴出墨来。
“既然丞相有话要说就进来吧。”
“是。”莫逸城应了一声,随即轻抬步履向殿内走来。
小银子在一旁怜悯的看了我一眼。
隔着屏障莫逸城向我行了一礼,他正要开口,却被我抢了先:“寡人最近偶感风寒,太医嘱咐要多多休息,丞相有话不妨长话短说。”说罢装作虚弱地轻咳两声。
莫逸城一怔,凤眸轻挑,随即淡淡开口道:“昨日陛下和臣允诺将漕运一案交由臣来审理,不知还算不算数?”
原来不是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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