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姓赢,字政。
如今怕是只有记忆中的人。
他会变强,强大到你愿回来。
三岁时,他如愿成了这个国家的王。
可是你还没有回来。
是啊,他现在只是个傀儡,如何算强大?
因为他年少,朝政便由那人把持,还要称他为仲父,任他欺凌。
个阉人都能起兵造反!
他不想忍了,即便没有万全之策,他也拎起屠刀。
欺他辱他者,杀!
骗他哄他者,杀!
行了冠礼,从此就是鳏寡孤独的大人。
于是他大刀阔斧,大兴土木,讨伐六国,疆域不断的扩大。
最终皆是他囊中之物。
他封自己为皇帝,称始皇帝。
只因三皇五帝是仙家称谓。
他是一介凡人,他知道。
皇帝,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要与你近些。
可你还是没有来。
但是,如若你再不来的话,他可能再也等不到了。
他会老,会死的。
徐福那厮,与他言可如仙如佛,长存于世。
他准了那些荒唐要求,只为见他一面,问他一句可还记得我?
但结果不过一场骗局。
希望碎了,他坑杀了天下所有术士。
长生不老,终究是妄想。
他知徐福那厮唯恐丢了性命才给他那须臾飘渺的希望。
最终,还是到了终老。
躺于榻上,半分动弹不得。
如此孱弱,他怕是更不可能来了。
“我只不过走了月余,你竟成了这般模样了。”
榻上气息奄奄,终身富贵逼人。再不见那衣衫褴褛的模样,也无那时澄澈坚毅目光。灼灼其华到消失殆尽,不过月余罢了。
果真,时光最是无情。
“你来了。”
那般皎月微寒声调竟是这世上唯一温暖。
这些年来,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
一直一直,
都是……
他再无父母、子女、兄弟、朋友。
这些他曾渴望的一切,都未曾得到。
他竟是不如最初时,那样幸福。
“你要走了。”
他这般模样,大限已到,撑不过一时三刻。
“你可还想回去?”
这地离王都甚远,他浩浩汤汤远行,可天命如此,谁都奈何不了。
逆天命总要付出代价。
“不必了。”
“那地没我……想见的人。”
想见的,已在面前。
“世人皆是如此。”
孤身只影,独自赴死。
“我知晓……”
虽知晓可依旧奢求,世人亦皆是如此。
“你来,是因为我……足够强吗?”
虽世人皆言自己残暴不仁,不可信。
可他想要他的认可。
“嗯。”
“这个。。。给你。。。”
递过来的是那日见他时握着那块玉。
这辈子,他最看重之物。
送与他最重要之人。
“昆山玉内,已充盈龙气。”
“走罢。”
这里留下的,不过一具尸身罢了。
三日后,举天下而殇。
可惜,他看不到了。
《墒年纪》记载:紫气百转琉璃灯,鲛人为油,内居灯魂,千年不散,得之,可稳固社稷。殿堂内空旷异常。陈列架上至宝,身处皇宫内院唯一乐趣就是等待宫人每日擦拭。他们不似人,任意移动,可也不是那些个泥胚土筑的凡物。岁月洗礼,历经死劫,凝聚饲主精气,逐渐产生感知。可欣喜若狂也不过纹丝不动模样,着实让人沮丧的很。“魏征你个不知好歹匹夫!”扔掉手中奏折,不解气的掀翻香案,随手可拿的东西统统丢了出去。“气死朕了!”甩着衣袖,大步在房内跨行,袖风带着流苏纷飞而起。“皇上!皇上!”殿外一干宫人早已心如火焚,被拒门外,可里面的祖宗又不让人进去,一通巨响过后,提心吊胆的想着这条小命还能留到几时。伴君如伴虎,侯门向来深似海,跳进去了谁还能出来,在宫里这些年如何不明白?又不似三两岁孩童存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心。“都给朕滚!”一个个碍眼贱奴,竟然妄想阻止朕!好!都跟朕作对是吧?忤逆朕!好,真是好极了!怒极反笑!一脸狰狞,让人不寒而栗。“滚出来!”对着身后的虚空命令道。“皇上何事唤区区?”清亮嗓音中带着难分真假的戏谑。空旷大殿里,冉冉升起烟雾中,一人长衣水袖,发髻高束,面目皎如寒月,长身而立,缓缓行走间带着丝丝入扣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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