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妹接过点心,搅了搅手指,声音放得低而轻:“小玄哥,今天让我呆这里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乖乖的,不贪玩,好好准备高考。”
成信玄走向厨房的步伐停顿了一下,没有转身,回她:“恩。”
李婉心从公交上下了车,她往没雨的地方快速走过去,拿出帽子和口罩,快速地武装好自己,她走之前压了压头发,把口罩往上扯了扯,准备好后把伞撑开,走了出去。
雨渐渐小了,地上的积水却没有那么快散去。李婉心踩在石板凹下去的浅洼上,荡起一波水纹,发出“铛”的低音。隔着厚厚墙壁的江南屋舍,房檐下滑过的雨水滴在石头上,碰撞出的声音,与她的步伐一前一后,相得益彰。
前面出现岔路,李婉心努力回想先前询问到的路线,在向左还是向右抉择中犹豫了,最后她凭着感觉向右走去。
“这场雨下了好久,菜价涨了不少,而且蔬菜和水果都不好,昨天买的葡萄就没什么甜味。”小漩妈侧头,对撑伞的小漩爸说话。
“对啊,很多年都没有下这么久的雨了。你的关节这些天还那么痛不,难受了你不要闷声忍着,一定要跟我说。”小漩爸关切问道。
“好,我知道。”小漩妈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有些感概。
“怎么了?”
“那场雨,应该是我们才搬到无锡的时候吧。那时候,小漩刚来没有玩伴,总是下雨,也没有机会去认识小伙伴,她就总爱端着一根矮凳子,看着雨发呆。”小漩爸由着她说,只是带有皱纹的大手握着小漩妈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给她安慰。小漩妈轻缓缓说完,发现已到了家门口,而大门那里,正放着一堆各种营养品。
“小玄买的吧。他来了怎么没有打电话跟我们说一声,大老远的跑来就走了。”
李婉心躲在墙壁角落,看着小漩爸妈把东西提起,开门进去,虚掩的门把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他们的声音也慢慢消失在她的耳朵,她才离开。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转身过去,满含眷念凝视了一会儿,才回身踏过一个个浅洼,任飞扬的雨水扑打在脸上,任脚踩起的水渍溅到她的裙子上。
夜悄无声息地笼罩在整个城市上方,白天变黑夜,雨还在锲而不舍地下着。
成信玄让阿敏和阳阳回家去,他最后收拾下便关门。他走到门口,把门牌换成“歇业中”,他刚走回去,风铃响了。
“不好意思,我家女儿饿了,哭着吵着非要吃你做的点心,无论还有什么口味,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打包一份。”开门进来的是一对母女。
成信玄帮那对母女打包完后,便拿伞关了灯,锁好门离开。他转身看见那对还未远去的母女,母亲牵着女儿的手,安静地看着女儿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爱怜而疼惜。
周围到处都是撑伞的行人,成信玄看着下雨的夜空,他喃喃:“小漩,我想你了。”
成信玄第一次遇见小漩时他六岁半,小漩那时七岁。
那时,成信玄家住在老式的江南古典房子里。那一年的夏季,也是一个多雨的季节,雨天连绵不休。
成信玄的妈妈是传统江南甜点师傅,哪怕闲在家里每天都会弄点小点心。成信玄最喜欢是点心出锅的时候,热气腾腾的,口感最好,香味最佳。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厨房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熟的点心打杂的时候,工作繁杂无聊。他的妈妈用老师傅教育小徒弟语调,说他应该如何如何,他头大得特想骂人。终于,他家的门被敲响了,有客人来了,他顺便可以忙里偷闲。
据说,他家附近搬来了新邻居,他在厨房听到她们谈话,好像是一个阿姨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拜访他家。不过,他比较关心那小蒸笼里面的点心,他摸了摸腮帮子,侧耳听他妈和那位阿姨应该会谈很久的样子,他便一步步挪向蒸笼,他乐开了花,伸出了手。
“成信玄!”他听到他妈的声音,一下子缩回了手,然后又听到他妈叫他出去见客人的声音。
成信玄觉得很烦很不情愿,他摸了摸脸蛋淤青的地方,还能感觉到疼。要他这样出去见人,这不是摆个大笑话给别人吗。早知道,他昨天揍齐家那小子的时候不要那么猛了,忘记躲脸了。那个齐胖子他早看不顺眼了,在学校作威作福,回了家就欺负周围年纪小的孩子。他就想那齐胖子既然欠收拾他就修理一下他呗,就算全身被雨水淋湿也没什么,他反正是打爽了。
结果,哪知道他那么背,他刚把齐胖子脑门打了一个包准备撤退就被出差了本该三天后回家的老爸逮个正着。晚上,他被老爸收拾了一顿,今天一早他老爸就又出差去了,敢情他老爸回来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为了揍他一顿。
最后,成信玄还是被她妈逮出去见客,他妈还特高兴跟他说:“小玄,你看多有缘,新搬来阿姨的女儿的名字跟你同音呢。”
他循着他妈的目光,看到一位梳着小辫、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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