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
空灵的甜笑声阵阵回荡在热闹的客厅里,男男女女无论老少都围着还只会咿呀说话的小孩儿。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在大家的围绕下,热情地表现自己。今天,舒洋和袁琳的孩子满岁,来了很多学生时代交好的同学,大家都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只有,叶申易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总是在强颜欢笑,于是他便早早告别离场。
申易一个人,独自,在酒吧喝酒,一杯杯,刺激性的烈酒缓缓进入胃里面。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父母最近的催婚,可能是年末的原因,可能是最近收到的结婚请柬有点多,可能是朋友一个个结婚生子。今早,他收到了易佳的结婚请柬,听说她很幸福,他很庆幸有一个人能给她那样一份爱情。而他呢?
视线愈来愈模糊,酒吧的店员帮他叫的计程车,车窗外凉意的风慢慢冲散了醉梦中的他。他突然想到什么,便叫计程车转道去了江边。
热闹的庆功会忙完,书仁昕告别了同事回自己的住所。她准备挥手招计程车,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走回去。她看了下时间,还好,十点过点,半小时的步行刚好。
红灯一秒后变了绿灯,铃声正好震动起来。
叶申易还记得这次的通话是他住院后他们的第二次通话,上一次,是他出院的那天。不过,他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说:“仁昕,晚饭吃了吗?”他想果然酒会害人,脑子一下子被猪拱了,那么晚不是问候天气也不是身体,而是宵夜时间问人晚饭的事情。
“恩?晚饭?吃了,不过没吃饱。”仁昕突然心情变得很好,她继续说,“好想念武汉的热干面啊,还有武昌鱼,好久都没吃到了。”
“想吃吗,可以给你带来。”江风吹散了一点酒意,却让申易的头更痛了。
“不想吃包装好的,想吃新鲜的,说着想起学长你做的武昌鱼了,厨师级啊!”
“好啊,好啊,哪天再给你展示厨艺。”
仁昕记得每次申易喝醉了,都会这样,有浓重的鼻音,说话很缓慢,温柔地不像话,总是会给人迷醉的错觉。
“学长,你在江边吗?今天不是袁琳姐孩子满岁吗,那么高兴的日子你怎么会去喝闷酒?那么多地方,你为什么会来江边?为什么,今晚,想起给我打电话?”
“仁昕,你的问题好多,我得理一理。”
“那好,学长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学长,你还记得上次我要你在江边想起大学时你对我说的话吗?我说你想不起,就要欠我一个月的饭。”
“恩,我知道。”
“今天我告诉你答案,你曾经对我说的,就是你问过我,我是不是喜欢你吗?那时,我说我不喜欢,其实,我心里想说是,我喜欢。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第一面,这快十年的时间,不多不少,我都很喜欢很喜欢学长。喜欢到已经装不下另外一个人,喜欢到再也谈不了恋爱,喜欢到不敢说喜欢你。”泪水如奔涌的泉水,一点也止不住,仁昕蹲在角落里,抱着头不住抽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而不敢再次面对周围灯光璀璨的城市。
“仁昕,你怎么那么傻?”电话对面是压抑的抽泣声,电话旁是呼呼的江风声,申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夹杂着鼻音的仁昕,问:“学长,你以后会不会不再理我了?”
“不会。”
“我还能吃到你的武昌鱼吗?”
“当然。”
“不会的,你肯定不会了。我就知道醉了的学长最好说话,那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学长现在没有其他人,那,可不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你不是说要来南京找我吗,就明天可不可以?给我最后一次幻想的机会?”
申易捶了捶自己的头,晃了一下视线渐渐模糊的脑袋,胸口的某一处不自觉柔软了下来,似乎混沌的记忆中有记忆在翻飞,关于他和她的,他嘴角不易觉察翘了起来,对仁昕说:“好。”
仁昕听完后,迅速挂完电话,有点懵,她盯了好一会儿手机,终于忍不住笑了,含着泪,似哭似笑。
计程车司机看到身体有些倾倒不稳的申易,连忙过去扶他,然后载着他离开。江风很快吹散了先前还残留的酒的气息,有种错觉,谁也没曾来过那里。
今天,申易总感觉自己力不从心,处于一种无形的抑郁感中。早上,开车到了半路,才发现开会的重要文件放公寓忘带了。白天,工作他训斥了好几个工作令他不满意的下属。晚上,大家聚餐,聊天嬉笑,他沉默地在一旁喝酒,不愿搭理任何人。午夜,他在阳台上,一个人,手拿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望着月亮沉没乌云中,高楼的灯光一盏盏熄灭,感受着周围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
凌晨两点了,申易仍没有睡意,但他知道他必须要休息了,因为明天又是忙碌的工作。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他记得他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但最后他脑子过一次后仍未响起,他便关了灯睡下。
突然有一天,他从睡梦中惊醒,身体一下子坐了起来,眼角有一点不易觉察的泪水。他好像听到梦里有个女生在痛苦的哭泣,他想安慰她,却怎么也靠不近。明明只是一个梦,申易却有点心悸,他不自觉拿床头的手机,他想起了他好像好久都联系不上仁昕了。她换了新的手机号码,连带以前的微信全部都换了,她却没有告诉他。然后,他发现他找不到她了,他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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