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她心中了然,原来崝姜很早便派兵埋伏进来了。
“朕还没问你,一个小女子半夜独自在外赶路,若不是碰巧被朕遇上,
你想好如何脱身了吗?”
“当然....”
她扬了扬脖子,一脸自信。
“从前你在恒府面对的不过是女人间的争斗,可知这世间穷凶极恶之徒,
不是你三言两语便能打发...”
他有些疾言厉色,却也是心有余悸,
那晚他一直护送她进城才离去,只怕她在途中再遭遇不测。
见被数落的女子不回话。
不由得又放软了语气道:“不过你今后不必再颠沛流离,
只要朕护你周全,任何人都不得伤你半分。”
他一句话,如温泉一样流进了她的心里。
是啊,曾经他境遇落魄,她身份低微。
两人却总是相互鼓励,相互陪伴,
如今他万人之上九五至尊,却没忘记为她护起羽翼,遮风挡雨。
可是在她的心里,却着实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晚膳后,司延琎回了寝宫,流菀一直伺候她歇下才离开。
躺在榻上,耳边全是流菀刚刚在她耳边念叨的话。
“主子,奴婢以前在崝姜,虽未见过还是皇子的皇上,
不过也对皇上有所耳闻,我们这位皇上性子冰冷,不喜颜笑,
自来便高高在上,只是我瞧着他对主子可着实不同,
却是真心相待了,主子可真是好命。”
“好命?”
司延琎真心待她,她自然知道,可正因为这样,
她心中才更加有愧,她没忘记进宫前老夫人曾当着单衡之面叮嘱她,
要她不辱使命,在宫中打下根基,获取皇帝信任,与单衡和旧臣们里应外合,
光复奚遽,推翻舜殤。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三日后,御医拆下了围在眼睛上纱布,她眯缝着眼睛渐渐睁开,视线从模糊到明亮,
眼前是御医满脸的皱纹,还有流菀那双期盼的桃花眼,窗外一直黄鹂飞上枝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终于重见天日了。
今日司延琎忙于朝政没来,这几天他日日过来用晚膳,她居然有些习惯了。
偶然他一日不来,眼睛便一直朝着门外瞥,惹的流菀躲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
入夜,梦中,她站在荷花池边与流菀聊天,忽然听见身后扑通一声落水声,
回过头去,却见一头戴花环的少女正在水中挣扎。
“不好了!不好了!七公主落水了!”
嬷嬷们顿时乱成一团。
“七公主?”
她蹙起眉头,眼见少女呛的水越来越多,心中也跟着急了起来,
不过好在几个太监跳入池中救起了少女,她的一颗心才跟着落了地。
梦醒,天亮。
午饭过后,裔初带着流菀踱步到了萃风园,绕过假山后的映在眼前的荷花池,
竟与梦中一般无二,她心头忽然一紧,刚想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转过头去,一个少女跌入池中,正在不住的扑腾着。
“不好了!不好了,七公主落水了!”
岸上的嬷嬷们乱成一团。
“七公主?真的是梦中七公主?”
她紧紧攥住了衣角,直到宫人们将七公主救了上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几日,她每晚做梦,第二天便都会应验。
无论是爬上槐树给她扯风筝摔下来的侍卫,还是用膳时被汤羹烫到的司延琎,
亦或是梦中在花园中撞见新入宫的吏部尚书千金李多儿,全部都在隔天便出现在她眼前。
“姐姐,裔初姐姐?”
李多儿与她初见便很是投缘,初入宫来谁也不熟悉,
便日日往醉酝宫跑,可却每每在傍晚日落前便离开。
单裔初瞧出她跟自己一样,并不想入宫,不免心生同病相怜之意。
“怎么?”
她正想着自己昨晚之梦是何寓意。
“姐姐在想些什么?”
李多儿生的楚楚动人,一双大眼如藤架上的葡萄般可人,
性子却似活泼多言,直来直去。
这女子竟在见她第二面便直言自己不想入宫,
如今正想着办法被赶出宫去,她只想像只鸟儿般自由自在,
不想被锁在这深宫之中。
“你真的不想入宫?”
她盯着李多儿问。
“自然,这里好无趣,人也冷漠,
下人们都颤颤巍巍,主子们皆趾高气昂。”
李多儿剥了花生壳,将花生都放进了盘子中,
她是自己实在闲着无趣,打算回去在院子里种把花生。
“那你该如何跟家人交待?”
“其实我爹也不想让我进宫,只是碍着各位大臣都将家中未婚配的女子送了进来,
怕有心人诟病而已!
姐姐...你也不想想,咱们皆是奚遽人,如今却是寄人篱下,
家都成了别人的,还要看人脸色,着实活的憋屈。”
“嘘,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单裔初四下望了望,
历朝历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皆是定数罢了。
我们只需顺应时势,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李多儿的性子,即便留在宫中,日后怕也难逃算计,
倒不如放出宫去,安然度日。
送走李多儿,她便亲自去厨房做了些果茶,
等着司延琎过来。
“无事献殷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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