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恕一沉默地看着她,谷雨越说越难受:“他逼死了哥哥,我还在为他开脱,立夏说得没错,我就是恬不知耻,我就是没心没肺,他害死了哥哥,我还贴上去……”
纵然心里对那个人再有想法,韩恕一也听不下去了,整件事阴差阳错,她扭曲了真相,身边有一群知情者,却没有一个人去纠正她的错误,怎么能怪她?
“别这样说自己,你不是。”
谷雨抱着自己的手臂,哽咽道:“我知道,我应该跟他划清界限。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他对我说的话,为我做的事。我想了各种可能,他恨哥哥,那么他到底是爱我多一些,还是恨我多一些?哥哥是被他逼死的,我不能继续喜欢他了,可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恨他?我一直在努力地恨他,使劲地恨他,可是现在……我已经努力不下去了,我的脑子全都乱了,我没办法思考,完全没办法。”
他轻轻拍她的背:“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说不定过几天,你就想通了。”
谷雨看着自己只有四根手指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那些事?就让我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行吗?”
韩恕一凝视她片刻,叹了口气:“谷雨,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的,如果你觉得容易,是因为有人替你承担了那些辛苦。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辛苦,就拒绝真相和成长。”
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不想长大。”
他笑了一声,有些难过地说:“可是,你已经长大了。”
她仰起脸,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悲伤地望着他:“我们是刚长大的时候觉得痛苦,还是一直都痛苦?”
“一直都痛苦,但是,即使我们看穿了生活的真相,依然要热爱它。”
谷雨又将脸埋了回去:“太悲哀了……”
韩恕一看着眼前的谷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安慰她。理性,感情,亲情,爱情,当所有复杂混乱的情绪搅合在一起的时候,这原本就是一个难解的谜题。正常人都会痛苦不已,何况是一个有亚斯伯格症的人?自从顾清明死后,她一个人完成了所有的成长,然而这“成长”的过程却是千疮百孔,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不够美好,她却甘之如饴。
她不痛苦,是因为她不懂,她的世界壁垒分明,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快乐。可是现在,他们这些人,为了各自的目的,硬是把她从那个简单干净的世界里拉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声嘶力竭、穷凶极恶地对她说——
你的哥哥是一个杀人凶手,你的姐姐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抛弃了你,你喜欢的男人逼死了你哥,还剁掉了你的手指,让你流落街头孤独生活了六年,这才是现实。
好在,谷雨是一个务实的姑娘,难过归难过,该做的事一样没少。她给明哥打了个电话,辞了面店的工作,有交代、有歉意,明哥对她的突然离职表示理解和惋惜,告诉她有空的时候,就回去看看他们。其他的时间,她都待在韩恕一的书房里,对着电脑做自己的事。
韩恕一白天上班,晚上用笔记本处理公务,那台电脑几乎用不到,所以他也不知道,谷雨每天都用它在做什么。只是从那天之后,她没再跟他谈过任何关于“叶念泽”和“六年前”的话题。面对“沉默是金”的谷雨,韩恕一总是隐隐地担忧,有心发问,却又无从问起。
不过这段日子,他也真的是分身乏术。
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当口,韩家分散在海外的投资没有达到回报预期,泰国的基建项目四处要钱,叶家的资金到位,依然解决不了问题。银行的商业贷款需要资质证明,虽然没有了文家的阻隔,但面对韩家复杂的背景,原本容易的事,竟也比别人难了几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了万恶的金钱,韩家兄弟这段时间是费尽心力。在韩棠的授意下,韩恕一开始尝试将后备资金投入到股市当中,用韩棠的话说: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韩恕一请了业内有名的操盘手做咨询师,自己亲自打理,奈何隔行如隔山,他又太过谨慎,虽然没有赔钱,收益却是杯水车薪。
这天晚上,韩恕一坐在客厅,对着走势图一筹莫展。
谷雨去厨厅的时候,不经意瞄了一眼,见他一直盯着那条k线图看,忍不住问:“你买了这支股票?”
韩恕一点头,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涨涨跌跌,走势不理想,现在不知道是该抛,还是继续握着。”
小姑娘把头探过来,看了一会儿,说:“抛吧,庄家已经开始跑路,涨不上去了。”
韩恕一惊讶望着她:“你懂?”
谷雨点头:“我懂。”
手指在键盘上灵巧地敲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买入价格,她简单道:“你买入的价位不算高,现在抛,还有得赚。”
韩恕一狐疑地望着她,对小姑娘的话将信将疑。谷雨没看他,目光专注在那些走势图上,摇了摇头:“这支股票到顶了,上行压力太大,已经没有升值空间,价格已经异常波动好多次了,你没留意到吗?”
韩恕一不敢相信:“我咨询过业内的行家,他们说,是庄家在洗盘。”
小姑娘摇头:“之前几次的确是庄家洗盘,但现在不是。”她的手指敲了几下,找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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