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叫醒她,用无力的手指推了推趴在床头的人,一下,两下,三下……
婴儿车里的孩子哭了,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底气十足,声音震天。谷雨被哭声唤醒,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叶念泽温柔地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很没骨气地泪流满面。
谷雨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她打开床头的壁灯,再次揉了揉眼睛,一下捂住嘴,喃喃地问:“你醒了?还是我在做梦?”
然而真的不是梦,孩子的哭声就是证明。在儿子震耳欲聋的哭声中,谷雨扑了过去,紧紧搂住病床上的男人,没有一点克制,跟孩子一起,哭得声嘶力竭。
叶念泽温柔地搂着她的背,努力张了张嘴,然而声音破碎,他反复努力,也只能发出几个零星的单音。
谷雨终于想起孩子,把小家伙从婴儿车里抱出来,举到叶念泽面前:“你看,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像不像你?”
叶念泽擦了擦眼泪,幸福地笑着。
其实儿子不像他,更像谷雨,哭得眼睛红红的样子尤其像,可他不觉得遗憾,老人都说,儿子像妈好,有福气,所以他很满意。
他在她手心上写字:“孩子叫什么?”
谷雨看了半天,没看懂,给他拿来纸笔,他歪歪斜斜地又写了一遍,谷雨看懂了,一边哄着儿子,一边说:“他叫大暑,叶大暑。”
叶念泽无语,又写道:“不好听,换一个。”
谷雨转了转眼睛,甜甜一笑:“那就叫良辰,叶良辰。”
他看着她笑,她也看着他笑,他们终于找回了差点遗失的幸福,或许是上天垂怜,或许是有人成全,或许是因为他们足够虔诚,也足够努力。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奇幻森林,妖兽出没,荆棘丛生,他们曾经千难万难,也曾经临近绝境,如今所有的劫难和尘煞都轰然倒塌,只剩了他们,彼此对望,相依为命。
一年之后,楚夏离开了韩家,回到属于她的地方,见了她想见的人,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做了她想做的事,几经辗转,又去了更远的地方。
韩恕一跟她一直保持着联系,倒是韩棠,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从她走后,两个人再无只言片语。有一次她和韩恕一讲电话,回忆起过去的种种,都很怀念,也很感慨。
楚夏想起韩恕一那位故友的妹妹,又想起自己离开韩家之前,韩恕一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不由地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远在世界另一端的人轻笑:“那个孩子不是谷雨的,是她姐姐立夏的。”
楚夏惊讶,问他原因,韩恕一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听。
叶念泽昏迷后,谷雨伤心欲绝,没有人再管立夏,她脱离了叶家的控制,故技重施,又染上了毒瘾,跟一个贩毒的马仔混在一起,怀了他的孩子。
韩恕一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要临盆,孩子是一个早产儿,受了父母的影响,天生畸形。他将这个可怜的婴儿带回加抚养。立夏去找孩子的父亲,遇到那人的仇家,二人双双死在街头。
他替立夏收尸,操办后事,保住了那个孩子,江湖上却多了一段风月传奇。有人觉得他痴心,更多的人笑他是傻瓜,对于那些纷纷扰扰的谣言,他从来没解释过半句。
听完这些,楚夏有些困惑:“你为什么要收养她姐姐的孩子?”
“或许,是一种补偿心理吧,我总是觉得,如果当年我能早点出手,她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楚夏叹气:“客观环境会影响一个人的发展,可路都是自己走的,对于她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韩恕一默然,隔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小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吗?”
“我相信,相信奇迹,就是最大的勇气。”
他笑了笑:“那就好,从明天开始,我每天给你打电话,把堂哥的事讲给你听,告诉你,堂哥到底有爱你。你不回来,我就天天骚扰你。”
楚夏只是笑,没有回应他的话,却另起了一个话头:“她哥哥的事,你真的不打算讲给她听?”
“叶念泽说,他会说的,如果谷雨想公开,他也完全同意。我想,他们之间经历了生死,已经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去宽恕和原谅,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楚夏长叹一声:“谢谢你,给我讲了他们的故事,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另外一种可能,可以握手言和,可以冰释前嫌,可以花好月圆,可以相依为命。你们几个大男人,用尽全部的努力,去守护一个女孩子的幸福,同为女人,我很感动。”
韩恕一说:“或许,我们是认为,如果一个单纯无辜的生命都不能被善待,我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相信什么。现实的生活充满痛苦和荆棘,我们看破了真相,却依然要热爱它。”
说到这儿,他稍稍一顿,笑道:“你不要岔开话题,你跟堂哥的事,打算怎么办?给个敞亮话,不然我天天骚扰你。”
“你堂哥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他说,要到西雅图来看我。”
“哦?你怎么说?”
“我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错的事情,总是在我们认为最对的时候出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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