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所配备的强弩火铳于这一刻,因距离而取得了极大的优势。这并非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全体将士通过努力所取得的改变性质上的成果。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战争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瞬间可决生死,并且谁都无法掌控生死瞬间会于何时降临,也不可能拥有冲来一次的机会。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道理大家都懂,关键是能否做到。
重真将这种认知整合成了一个口号,朗朗上口,简单易懂。
平时的训练何止流汗,每一次的实战演习都必然会有所损耗。
这种损耗不仅仅体现在军备物资上,更有人员上的折损。然而只要是经历过一场与建奴的战斗,便没有人会去在乎这种近乎些微的折损。
——建奴步骑天生的凶恶,远超任何友军再怎么逼真的角色扮演。
说时迟那时快,短兵相接时能对胜利产生影响的绝不仅仅是勇气。
更有军备的优劣,心理的因素,杀敌技术的强弱……
斜刺的关宁铁骑只需贴着战马的脊背往前奔驰,同时往旁边射击即可。
“怎么可能!这群锤子的骑术,怎可能如此精湛?”多尔衮心中惊怒,事实就在眼前却仍旧难以接受,尽管他完全理解“重骑轻骑,用法功用各自不同”。
他没有立刻勒马停下,因为他立刻就想到,两支关宁铁骑已经用这种妙到巅峰的方式,完成了攻击目标的切换。而他的两支骑兵想要后队换前队,必须拉开一定的距离,否则分分钟就面临着被衔尾攻击,兵败崩溃的危险。
轰轰轰轰轰……
炮弹以毫厘之差而落空了,袁七袁八袁九尽皆虚空挥拳大叫可惜。
重真却大笑道:“好!这才配做老子的对手!令二炮营衔尾炮轰落水狗!”
“不再诱之再攻,全歼之么?”
“不!我们的兵力和部署相对保守,不足以一口吃下多尔衮!让他去吧!”
“诺!”
又一道军令随着旗手双手的挥舞而下达,扭头见之的多尔衮心中大恨,他真的不想做一个抛下部署的逃兵啊!然而他没有办法!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他不得不承认,那只蝗虫无论单挑还是群殴,都有其过人之处!他无愧于那个血洗镇北、火烧抚顺的“皇”重真!
心念电转,多尔衮蓦然觉得这只蝗虫简直处处都是心机!
凭借一人之力,竟可将稳稳占据着上风的大金,折腾得身心疲惫,焦虑迷惘!
就拿这场战斗而言,多尔衮已无后手,更无后备军!
可他却摸不准蝗虫是否还有后手,是否还有后备军!
“害虫!真是一只害虫!本王迟早有一天要捉住你!”
多尔衮仰天咆哮,一如当初在宁远城下发出的誓言那样。
知难而进,迎难而上,一如他的人生准则。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确实无限接近于成功。
然而这片时空因为多了一只“蝗虫”,这一切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他果然跑了!元帅料事如神啊!”
眼见如此,袁七等人恍然,对于重真的钦佩也更加深了。
重真却咂咂嘴道:“多尔衮就是多尔衮啊!那便好好享用留下来的美食吧!”
“诺!传令……”
确实不是每一个建奴将领,都拥有多尔衮的战争天赋。
岳托勇则勇矣,打仗也还行,奈何智商不太行。
他差点儿被包了饺子!
前有杨国柱,后有吴三桂,头顶有炮弹砸下,因速度快而呼啸出声。
侧方,刚才溃败的祖大乐部又涌了出来。因为战术性撤退而无比憋屈的他们,这一次表现得格外英勇,先是卯足了劲儿往岳托的中军射击。
射击完便扔下火铳,捉起一边的长枪,怒吼着冲杀了过去。
大明步兵冲杀后金骑兵,哪怕占有着各种优势,那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重真躲在高坡上的战壕里防备建奴射手的偷袭,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行了,没必要以极大的消耗去把岳托留下来,让小桂子和老杨穷寇莫追,反过来包鳌拜的饺子,让炮营对准这个兔崽子,弄死他!”
袁七眼见己方的优势越来越大,岳托的骑兵几经挣扎,已然开始溃败,忙道:“元帅,这未免也太过可惜了吧!只消再努力,就可全歼之!”
“困兽犹斗,运动战里的围三缺一,再加多尔衮的抛弃,这便是岳托心无斗志的原因所在。”重真像个老教员一样老咔咔地教育道。
身边都是他的合格学员,纷纷点头受教。
他的军令被迅速下达,岳托跑了,与多尔衮在远处汇合,两人都有着抛弃战友之嫌,于是各自的嫌隙心照不宣,对视的同时看到的都是彼此眼中的余悸。
炮火更加猛烈了,全部集中在了留给鳌拜的阵地里,把悍勇的披甲奴和白甲骑兵,压得抬不起头来,有不服的奴兵嘶吼着抬头,便会被一枪爆头。
重真收起长枪道:“也该让建奴狗尝尝箭雨如蝗的滋味了!”
“诺!传令……”
军令被再次下达,吴三桂、杨国柱、祖大乐三部步骑缓缓压了上来。
弩箭的优势在这一刻发挥了出来,不像火枪那样只能平射,而是可以运用箭簇的重量和地心引力,利用抛物线原理进行抛射。
“许多的科技都是先知其然,再知其所以然。风雨五千年,华夏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根据这些经验进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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