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看到满面疲态的云姐,我握住她的手,说:姐,早点休息吧。
云姐揉揉睡眼,拍拍我,起身说:你也早些休息,后几天,你怕是要出趟远门了。
“去哪儿?”
云姐扇了扇手,唇角勾出一弯甜美的笑,深情的望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目送她离去,我的眼中涌出困乏的酸液,暗自笑道:我这个姐姐,依然那么神秘。
新的密室,即我们监审部的工作据点,较别的密室比起来,小了许多。不过,仍是有百十来平。
前面,是两间一大一小的厅室,摆放了数量不多的桌椅,像是刚刚布置好的,略有些简陋。
后面,我想便是寝室了。
想到此,我轻踮着脚尖,往后面走去。
“吱。”
推开一扇雪白色的木门,走进了一间阔大的圆形内室,内室的中心空空如也,而室壁上开着一道道仅容一人之身的门洞,约有数十个。
说是门洞,是因为每道微室都未安装木门,因此像是空开的黑洞。
不过,有三个不相接门洞上的蓝色挂布已经拉上,想是应老太、阿正、连月安睡的房间了。
当我蹑手蹑脚的走向一间门洞,立于门口时,门里像是长了眼睛,登时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我探身进去,呵,里面又是一番别有洞天的景象。
房间不大,各种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有床、柜、椅、书、鲜果、茶水,俨然一种家的感觉。
房内的墙壁上还有一些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方格子,我本想抽出来瞧个新鲜,体力实在是难以支撑了,脱了鞋袜,裹了一条软绵绵的被子,脑袋一沉,躺了下去。
身子落下约有三四秒后,房内的灯光像一团被蒸发的气体,渐渐的消失了。
我眼睛睁了一下,透过沉重的皮缝,看到面前漆黑一片,那张挂布将圆室中的灯光,给密密实实的挡在了外面。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杀过人后,入睡的第一夜。
梦里,各种厉鬼邪神来了又走,走了复来。
惨死的屈可来,变幻成各种模样的阴物,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鬼哭狼嚎。
我身上的冷汗如同化了的冰棍,不断的往外渗流。我感觉自己被残杀了好多次,梦中的神经极度敏感。
“啊,别过来,别过来。”
凄厉的吼叫声在静谧的室内传来。
那声嘶吼巨大无比,快将人的喉头给喊破了。
许是房内的隔音效果好,声音被一层层的阻挡着,待传到我的耳中,已然小多了。
我翻身蹬起鞋子,快步的冲了出来。
在我斜对面的一个房间内,阿正正弓着腰,将半个身子探进去,似在观看着什么。
走近后,屋内传出一记老妇人的声音:别怕,是噩梦,过两天就好了。说话的,是应老太,被安慰的,是连月。
我以为只有我会做着不间断的噩梦,没想到,连月比我更甚。杀人前,我好歹有过一些心理准备,而她,是被推到刀山火海上,心里的惊慌恐惧,此时爆发出来,也在意料之中。
进来后,连月的脸色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双眼深陷,眼带厚重,眼圈浓黑,她的嘴唇干裂发白,身子不住的颤抖。
我本想宽慰她几句,但见她的面色极为诡怪,一时惊住了。
应老太瞪了我一眼,骂道:傻小子,傻愣着干嘛?去接杯水来。
“哦。”
我颤颤巍巍的走到茶桌前,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给应老太。
应老太骂道:给我干嘛?给连姑娘啊。
“哦。”
我又愣愣的应了一句,将茶水往连月的面前递去。
连月抬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像是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又像是把我给忘了。
“她,她不会疯了吧?”
应老太呸了一声,平静道:她这是惊恐过度,脑子里的阴影还未散去,你不会将茶水喂进她的嘴里啊?真是个木头木脑的傻小子。
我坐到床边,托起连月的脑袋,将清香的茶水喂进她的嘴里。
被应老太反复训斥了几句,我非倒没有埋怨,心中的恐惧反倒淡了许多。
紧接着,我又给连月喂了两杯淡茶,随着她慢慢的气吐如兰、双目还神之后,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连月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小华,你做没做噩梦?
“做了,可把我给吓坏了,如果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怕最先喊叫的人,便是我了。”
一句打趣的话,让连月忍俊不禁,她说: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我的眼前,刚才飘舞的净是屈可来的残肢断躯,还有他那被剥掉的血皮、糊糊状的肉躯……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应老太将连月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说:连姑娘,善恶有报,不必害怕,不必自责。
门口,阿正轻声走了进来,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杀个人而已……
应老太甩出一记凶眼,喝道:老鬼头,别废话,你的‘一清丹’呢?
“一清丹?”
阿正接连望望我和连月,说:‘一清丹’可以理解为现在的安眠药,可惜的是,我没带在身边。
应老太脸色一沉,骂道:你这老鬼头,既然没带,扯那些屁话干啥?
阿正打个哈哈,说:丹药虽没带,可我自有法子让姑娘即刻安眠。
应老太避到一边,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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