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姑娘,你的暗线还能用吗?”卿睿凡看着风伊洛,眼睛里的坦诚和热烈看得风伊洛发麻。或许,顾陵歌对他的理解,一开始就是错的。
“恕草民斗胆,敢问皇上是怎么知道草民有暗线的?”风伊洛一瞬间有些不明白卿睿凡的意思,一边套着话一边想着自己的对错。她和琉璃庄的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有顾陵歌在,别说卿睿凡是皇帝,就算他是玉皇大帝,也只能乖乖伏在顾陵歌的石榴裙下。
但现在看来,只是卿睿凡不想计较而已。
“风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朕可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卿睿凡默默的看她一眼,心里对她想的什么有了个大概,微微的笑一下,不置可否,似乎是在等着风伊洛自己走下一步棋。
“草民有一事不明,还请圣上明示。”风伊洛站得端端正正,一双眼睛波光潋滟,但没有看着卿睿凡,反而看着脚下花样繁复的羊毛毯子。她声音里不卑不亢,但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得紧紧。
低着头,卿睿凡不知道她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听出了些微的畏惧和惊疑。他爽朗的笑起来,声音里没有一点喜意。他只是想着,自己以后不用背着包袱跟他们瞎扯淡,感觉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你先说说看,朕若是有知道的,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卿睿凡脱了那层皮,整个人显得高高在上,好像周身起了一道金光,那身龙袍开始变成最明显的界限,划死了他与其他人的三丈距离。
“皇上为何一开始就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样隐隐藏藏的欺骗歌儿的真心,皇上你能得到些什么?”风伊洛有些激动,她知道卿睿凡已经变了他现在是皇帝,披着皇帝该有的皮跟自己说话,自己应该跪下,三呼万岁,低头叩首,恭恭敬敬,不可怠慢,但在这之前,她要问清楚。
“你觉得朕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她会帮朕吗?”卿睿凡一直吧这些事情都憋在心里,说出来了也好,自己轻松也让有些人能有些自知之明。
“如果朕一开始就是傲骨凛然,下令一样吆五喝六,你比朕了解阿陵,知道她会是个什么说法。”那个时候的卿睿凡其实不是无路可走,只是他不想放着琉璃庄在那里,毕竟这东西的成长速度太惊人了,让人心悸,也让人防备,这是能拉她们下马的最快途径。
“但阿陵既然动手帮朕,朕自然要服软些,不然哪里有后面的故事。”他虽然现在醒了梦,明白这一切不过浮梦一场,但要他选,他仍旧愿意再装一回孙子,“朕喜欢阿陵是真的,她帮了朕许多也是真的,朕到现在,无非就只是希望她能安好罢了。”
卿睿凡虽然是做戏,但他对顾陵歌说的每一句喜欢都是真的,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顾陵歌,从来不领情。
“朕为何做这副样子?既然风姑娘想知道,那朕告诉你也无妨。”卿睿凡悠哉悠哉的喝一口茶,看着风伊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叹口气,脸上无悲无喜。
“因为嫉妒。”卿睿凡这四个字说出来,风伊洛宛如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卿睿凡一脸的惊诧。她以为帝王家已经把这样的七情六欲磨光了。
“是的,嫉妒。”卿睿凡没看她,目光幽深,“她对着你们的时候笑靥如花,对着朕就是公事公办;她能为了你们流血拼命,为了朕却连一句喜欢都说得异常艰难;她跟你们议事从来不发火,跟我就是拉个家常都是面红耳赤。”
“是,朕嫉妒。”卿睿凡也不想看风伊洛眼睛都要掉出眼眶的景象,微微闭了眼,揉着眉心,开始沉默。
他心里知道自己如何嫉妒。说出来的话永远都轻松,上下嘴皮一翻就是一句完整的话,但无论什么样的华丽词藻,都无法表述清楚他对顾陵歌到底有多么珍爱。
因为珍爱,才会嫉妒,才会心狠,才会纠缠。
“可是皇上,您这样地嫉妒,又如何呢?没有告诉歌儿,您就是心火烧身,也是枉然的啊。”风伊洛看着卿睿凡,她直视他,心里百感交集,但面上,却只是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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