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下一秒车身就停止下沉的趋势。
凌俐喘着粗气,颤抖着站起来。
刚才史美娜故意的扭动,让不堪重负的树枝,加速了崩裂的速度。好在,另有一批稍微细一些的树干,挡住车身,再次形成支撑。
只是,车右边的轮胎已经离地十厘米,车身更加倾斜,靠着更加羸弱的树干支撑,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翻入崖底。
时间已然不多,她必须赶在汽车彻底失去平衡之前,把南之易救出来。
凌俐捡起落在地面的木棍,刚想爬上车,却发现眼前那道车门,因为车身倾斜角度的改变和车门本身的重量,迅速地合拢。
“不要!”她全部不顾脚踝的剧痛,扑了上去。
好在,南之易伸手挡住了马上要关上的门。
凌俐缓了口气。
还好还好,要知道门框已经在车辆滚落的过程中变形,车门一旦关上,就很难再打开。
却不料下一秒,耳边传来砰地一声,却是南之易放开了挡在车门前的手,任由车门合上。
车门带来的重量和势能让车身再次剧烈晃动起来。
“你干什么!”她大叫,扑上去拉着车门。
果然,任她怎么用力,门都是一动不动。从破损的车窗里,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南之易的脸。
她气呼呼地大叫:“怎么那么笨!一扇车门都拦不住!”
“粉妹,”他竟然微笑起来,“太危险了,你不要再过来。”
她会为了他奋不顾身,他却不能让她再次涉险。
凌俐怔了怔,已然明白他关门背后的目的——他不想让她上车,为了她的安全,他宁愿关上自己逃生的大门
忽然很想哭,但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凌俐焦急地环视一圈,想要找工具撬开车门,然而伸手可及的地方只有树枝、石头,根本没有能和变形车门抗衡的东西。
她的视线又集中在车门上碎了一半的玻璃窗上。
既然车门拉不开,但窗户还可以逃生。
凌俐眼睛一亮,从地上捡起一块犹带血迹的石头,两三下就把剩下一半的玻璃砸碎。从车窗探进去手,拖住南之易的右手,想要靠蛮力把他拖出车厢。
她的动作带动了他的伤口,南之易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
“忍一忍!”她咬着牙说,“马上就好。”
南之易垂眸,看了看自己被卡住的腿部。
因为角度的改变,刚才还有一丝松动的前座,这时候卡得更紧了。
他对自己的处境立刻有了判断。
如果说刚才还能搏一搏,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希望。
拉了几下也拉不动,凌俐再顾不得危险,攀上车窗整个人吊在上面,一方面以自己的重量平衡一下车辆翻转的趋势,另一方面,更加用力地拉他。
看到她的手被破损的玻璃划上一道道血痕,狼狈又坚韧,南之易说:“乖,放了吧。”
随着有一枝树枝的断裂,车身再一次地向左倾斜了一些。
“还真是生死缠绵,”史美娜嘲讽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说完,她癫狂地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更加疯狂地扭动身体。
凌俐隐隐感觉到车身颠倒过去的趋势,咬着牙,紧张让她的身体紧绷却又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耳边是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以及细不可闻的枝条断裂声。
凌俐再忍不住掉泪,脏兮兮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道肌肤的颜色。
生死关头,南之易刚才紧张的神色已然消失,眉眼舒展开来。
“粉妹,别哭。”他说,声音很轻很轻,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里。
又抬手,那方向似乎想摸一摸她的头顶,却够不到。
他竟然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好想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凌俐咬着牙不肯答应,双手死命地揪住他的手臂,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
却还是能看见,他脸上全是血污,眸子却干净通透。
他轻轻叹了口气:“傻。”
凌俐手握得更紧。
不能放。
她当然知道不放的后果,几吨重的车身,她没有九牛二虎之力,当然拖不上来,只有她也跟着掉下去的结果。
可看着他一点点下沉,她怎么可能放?
大不了就和史美娜说的那样,干脆一起死。
南之易看到她眼里决绝的目光,很清楚她在想什么,轻叹了一口气。
他够不到她的头,但还能够到她紧紧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他抬着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凌俐从来不知道南之易的力气居然这样大,以前连瓶盖都扭不开,现在却能一根根地掰开她用尽全力攥紧的手。
却来不及多想,只倔强地把被他掰开的手指再度捏紧。
南之易无可奈何,放缓声音哄着她:“不要任性,好不好?听我一次话,最后一次。”
明明是轻言细语,明明声音轻到不能再轻,然而史美娜癫狂的尖叫和哭闹,此时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凌俐紧咬牙关,连摇头的动作都无暇去做。
南之易的脸色已经很苍白,衣物也渐渐被他的血浸润成一片黑红。
他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根根掰开她再次握紧的手指。
只是这一次,他掰开一根手指,就用自己的手掌挡住,防止她再度握紧。
从小指,到无名指,再到中指。
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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