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渐浓了起来,温度渐渐低了下去。特别是在清晨和傍晚,有时候明明没有起风,一阵阵的凉意也能穿透单薄的衣裤,穿髓透骨,让人打个寒颤。
凌俐穿着一件单衣,在一片稀薄的晨光中,站在法院审判大楼的台阶上,却急得额头直冒汗。
她举着手里的电话,有些不知所措。
半小时后就要开庭了,可和她约好了的南之易,却迟迟不出现。
打他办公室电话,不出所料没有人接;再打手机,依旧是熟悉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南之易答应她要出庭作证了,这本来这是件好事,她得到回音后,立刻向合议庭提出了申请。
那位曾经指点她的徐法官没有为难她,爽快地答应,迅速走完了申请专家证人出庭作证的程序。
然而,眼看着马上要开庭,南之易却又失踪了。
说“又”字,是因为这个不靠谱的人之前已经放过她一次鸽子。
南之易长期不开手机,平时只有打他办公室电话能找到他,然而这朵奇葩,哪怕人在办公室,也能忍住一直狂响不停的电话铃声轰炸,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总之,接不接电话完全随缘的。
上周五,凌俐电话从早打到晚,好容易才捉到他,再三确认他周一上午有空,准备抓紧时间说说庭审事宜。
结果,她在大风大雨中准时赶到阜南大学,却扑了个空,白等半天不说,淋了雨吹了风,站在走廊里一直打喷嚏。
路过的学生妹子看她等得可怜,终于告诉她:“南老师一大早就急匆匆走了,今天下午的课都是调了的。”
凌俐以为自己在这么多年各种不如意的磋磨下已经不会生气,那时候却气得跟打多了气的气球一般,马上就要爆炸。
可终究还是没有炸了,又慢慢地蔫下来。
她找不得到南之易尚且不说,等找到了又能怎样?能骂一顿还是能打一顿?
自己有求于他,只好缩起头来装孙子。
生完气过后,她忽然灵台一点清明,死皮赖脸拉住个看起来老实好说话的学生,搞来了南之易的排课表。
第二天,她根据课程表,在一个阶梯教室里逮住刚上完课的南之易。
当时,南之易看到她,先是愣了愣,接着头微偏着若有所思。
凌俐正在斟酌应该以怎么的语气兴师问罪不会显得太没气势,也不会太过火得罪他,南之易已经挠了挠头顶上的鸟窝,冲她说:“你好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凌俐被他的健忘雷得外焦里嫩,他则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马上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你以前是不是找过我要考我的博士?”
凌俐终于有了欲哭无泪的感觉,好一会儿才气若游丝地回答:“南教授,我不是来考试的。我是律师凌俐,昨天约了你谈庭审的事,结果你爽约。”
南之易眨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几秒后终于想起她是谁,表情马上轻松下来:“是你啊怪力女,昨天我有急事走了,又没你电话联系不上你,不好意思啊。”
凌俐拳头捏紧又放松,强忍住想要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
她明明留了名片给他的。
不过还好,南之易没忘了答应她的事,为表歉意立刻热情邀请凌俐去他的办公室。
在依旧弥漫着奇怪气味的办公室里,花了一个小时确认南之易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凌俐松了口气,并下定决心下次一定不能到他办公室里谈事情,这味道太销魂了。
然而,看看眼前邋遢大王般的学术带头人,凌俐突然心里一紧,脊背上泛起一阵凉意,意识到她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就他这形象进法院,会不会被法警当成上访户拦下来?还有这吊儿郎当的表情和姿态,要是上了庭只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要说徐法官了,连她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请了个假冒伪劣产品来吧?
她当机立断,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一些,小心翼翼地问:“上庭时,您能不能形象稍微整洁点?”
南之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又疑惑地抬起头:“我形象不够整洁吗?”
凌俐只觉得自己被九重劫雷劈过快要魂飞魄散,忍了又忍,终于把“您老真有自知之明”的吐槽吞进肚子,憋得满脸通红。
好一会儿,她才声如蚊蚋:“我是说您上庭前最好洗个头洗个澡再刮刮胡子。”
又补充:“最好穿正装。”
“哦!”南之易指尖摩挲着下巴,眼睛里一片迷茫:“所谓正装,是什么标准?”
凌俐一怔,就算再不食人间烟火,南大叔也该知道什么叫正装吧?
然而对上他孩子一般通透的眸子,突然又有些心软。
人们都说智商极高的人往往情商不怎么样,很多还有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和怪癖。所以,不能对他要求那么高的,有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把他当成孩子就好。
凌俐拿自己当示范,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就像我这样的,西装外套,里面最好是素色的衬衫,可以不打领带,但领口的扣子一定得系好。”
视线移到他的下装,凌俐皱了皱眉,马上补充:“还有,不能穿牛仔裤的。”
尤其是今天这条脏到是黑是蓝已经傻傻分不清楚的。
“哦!”南之易恍然大悟一般地缓缓点头,又带着询问的语气:“不穿牛仔裤穿什么?还得像你一样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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