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人虽疲惫不堪,却无人喊累。就这么走着,峰回路转,小路慢慢变宽,山体往里凹去,形成一个平地,平地上是一个很小的篱笆宅院。
“魁杓仙人。我又来啦——”销其雷拍着篱笆门,其实他大可以跳进去,但为了给老头一个面子,才表现得有礼。“魁杓仙人、仙人——”
何云忧向其他二人解释了一番,他们这才知道这就是极有可能救回泠然的人。
“魁杓仙人!你开不开门,我跳进去踹了!”销其雷显然失去了耐心,“老头,出来!再不出来我给你种的菜踩坏听见没?”
“我数数了,一、二……”
屋门抢在“三”声前打开,门里踱出了一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者,他颇有些不悦地打开篱笆门。
销其雷推开仙人,拉着何云忧跨过篱笆,就往屋里进。何云忧顺手拉住江之永,而江之永又一直牵着秋以茹,因此,一连串人进了屋。小尾巴紧随其后。
此时太阳一跃,完全隐藏起来,东方天上,快满的月亮已开始撒银。
屋内的装横显得古朴典雅,但客厅过小,才五人一猫就已转不开身。
魁杓仙人心中略喜,看他们还不知难而退?于是有意说道:“随意坐,我给你们烧水沏茶。”
坐……哪儿?除了销其雷,一个个都面露难色。
销其雷一手拍上仙人的肩膀:“不厚道啊,半个山腰都被你挖空建造居室,偏偏把我们塞在这么个破地方?”仙人的眼睑跳了几下。
销其雷继续忿忿不平:“你快点安排居室!都成仙了还那么小气。”其实他倒不是小气,修仙数万年,独闯世间,为了正义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又怎会舍不得几间屋子?他只是因为懒,不想收拾。
仙人尴尬一笑:“我家的屋子久无人居,都落了尘,霉味又大,恐怕住下对身体不好。”
“你这个老头信口开河!前几天我住得就很好。”销其雷斜了他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怕不是懒,不想收拾吧?”
“哪有!”仙人自然不想被他人看出自己的不足,“你们等一下就好。”然后悻悻转身去收拾。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地出来,咬牙通知道:“你们可以休息了。”
大家即刻起身,往里屋走去,这才发现木材做的小客厅紧紧与中空的山体相连,里面不知有多少个屋子。他们每人挑了一间,不约而同地躺在各自床上。
“你怎么不去休息啊?”仙人坐下擦汗,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不用法术啊?累不累?”他幸灾乐祸道。
“不想。”
销其雷撇撇嘴:“诶,老头……”
“别这样叫我,折寿。”仙人高语转为低声,“自己不知道活十几万岁了了,还这么叫小辈,真是不要……”
“不要什么?”尽管声音小,销其雷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反正不是脸。”仙人故意道。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销其雷正色道,“知道修魂梳吗?”
“你有它的下落了?”
“就在这里。”
“善也!那你的……”“嘘——”
仙人自知失言,转而言其他:“你直接带梳子及其主人回去不就行了,何苦来我这里?”
“主人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不是有那东西护体吗?”
“她是被熔炉烧没的,毕竟是修魂梳,力量只够保住魂魄。”
“这麻烦了。主人一死,修魂梳不可能再救任何人。”
“但如果让它的主人复活呢?”
“复活?”魁杓仙人转转眼睛:“红槭制梳,红槭造人,引以流水,借梳修魂。而这里恰恰什么都全。我明白你为何而来了。”
“只是有一件事难办。”
“你说。”
“必须用一个道行高深的人将全部法力输尽,方可成功。”
道行高深……不正是指自己?而一个有数万年道行的人,在一瞬间尽失法力,需要承受的是比剥皮挑筋、锥心刺骨更大的痛苦。简而言之,送法力就是送死!魁杓仙人久久沉默不语。
销其雷见他为难,也不强求,只是道:“算了,我再去找别人。”
“你上哪找?世间道行比我高的能有几个?”这是事实,而非自夸,说这话时,仙人也没有任何骄傲之色。
时间一度停止,似乎秋虫也停止鸣唱。
顿了许久,魁杓仙人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这忙……我帮!”
销其雷默默看着他,红了眼眶:“好兄弟!”他紧紧拥抱眼前的人。
烛火幽幽,两人的影子摇晃不止。
雾岚蒙蒙,疏星点点,远方天际显出鱼肚白;树影婆娑,红叶铺地,头上山顶镀上黄金边。雄鸡早早鸣唱,一干人已经走上山路。
气氛缄默。大家只一步一步专心走着。
衣裙碰到花草,露珠划过,像泪珠颗颗滚落,溅在地上,似琉璃般碎了,四散而去,却又最终被土壤吸收。天气善变,不多时,竟下起雨来,绵绵细细,滑过皮肤,倒也觉得清凉可人。
何云忧紧紧握住梳子,生怕弄坏或是弄丢。
约两三个时辰后,他们到达山顶,还未歇脚就忙着找寻泉眼。至冷之水,除了山顶深泉,还能是什么?
终于,何云忧发现,在一处嶙峋怪石附近,有泉从山石之间不断冒出,顺着河道泠泠而去。
他用手碰了碰泉水,可还没有水的触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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