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环视一周,尽是些金玉摆件,俗不可耐。只有墙上的一幅画清新脱俗,这是一幅墨梅图,好看不假,但画纸已经泛黄,边缘尽是破损,不知悬挂了多少年,一看就知道主人是附庸风雅之徒。屋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圆桌,金黄的绸缎桌布顺滑垂下,上面有数十盘珍馐佳肴。
周膨在桌子对面就坐,见我进来,满脸堆笑,立即起身迎接,十分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把我摁在凳子上,自己坐回原位。
他斟满一杯酒,递了过来,笑到声音发颤的地步:“墨姑娘,上好的竹叶青酒,香甜爽口,最适合女儿家喝了。怎么样,尝尝?”
他的脸,端庄和善,可正因这样表里不一,才着实令人作呕,为了拖延时间,我才只得勉强应付着。我也不看他,也不看酒,直接谢绝道:“民女自幼滴酒不沾。”
他的手在空中一滞,继而收回,故作遗憾:“唉,墨姑娘不给本官面子啊。这酒喝了不醉人的。”他又举起那杯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恶徒。我略带愠色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喝。”
他有些心虚,“啪”地放下了酒杯,提高音量:“那你怎样才肯喝?”
看着他的样子,我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如果把他惹怒了,功亏一篑,倒不如顺着他。灵光乍现,计上心来。我扯出一个微笑:“大人赏光,民女自然要喝。不过单喝酒无趣,我们来‘飞花令’怎样?谁答不上来,谁就喝。”
他哈哈一笑:“好好好,本官虽不才,但也学富五车。你瞧这美餐美酒美人,不如就出‘美’?”而且出“美”,我最擅长了!他这么想。
“好是好,可是……”我佯装忧虑。
他看着我皱了眉,像是被猫抓了心,“怜惜”不已:“可是什么?”
可是酒不烈,不能将你快速放倒;可是门口有人守着,计划不能顺利进行。这我自然不能说,但一时间又不知该怎样说出口,于是显得期期艾艾。
可他明显将我这不自然当成了害羞,一把抓住我的手,露出很有责任感的眼神:“你说,我什么都答应。”
“真的?”我喜上眉梢,“那您就撤走屋外的人,换上烈酒,我再与您共饮。”
他听了我的话,警觉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我赶紧继续道:“良宵自然只有二人对饮最为畅快,而饮酒方数烈酒才为最佳,不是吗?”
我话音刚落,他就喜笑颜开:“是啊是啊,墨姑娘说得对——来人啊,准备上好的女儿红,还有守门的,都撤了撤了!”
门外人应:“是。”听声音,人还不少。
他捏着胡子,一直眯眼盯着我看,心里想到,有“不醉人”的竹叶青酒不喝,偏要喝烈酒,是你自己找醉,我还用再做什么手脚吗?撤人的理由也有意思,还二人对饮,你干脆说一会不好意思让人听见我们快活不就行了?
片刻,门开了,浓郁的酒香一下子扑进鼻子。他忙起身斟酒,酒色鲜红透亮,甚是诱人。
“酒已斟好,”周膨放下酒杯,做出“请”的手势,“我们开始吧,你先说。”
我也不拒绝,思考片刻便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边事紧急,战士们一刻闲暇也没有,却甘心拼搏于沙场,即使马革裹尸。”
“好!想不到墨姑娘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怀,该我了。我的是‘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他走过来,用手指暧昧地滑过我的眉毛,我下意识地伸手打开他,他却顺势又抓住我的手。
我用另一只手再次掰开他的手,强颜欢笑:“不急在这一时,喝酒最为要紧。继续吧,我出‘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
“啧啧啧,你说的尽是些什么?白白破坏了氛围,我来,‘燕赵多家人,美者颜如玉’。这才叫好诗。”
“犹奉事殷,论叙其美。”
“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
“先天诚为美,阶乱祸谁因。”
……
几个回合下来,我们竟不分胜负,因此谁都没有喝酒。我没想到,此人竟会如此多的诗词。其实细想也不怪,他的诗词大多直描女子美态,不正与他的品位相符吗?
他斜靠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我:“难解难分啊,怎么办呢?不如我们直接饮酒?”
“好啊。”我欣然答应。既然时间已经托延得差不多了,你也到时间该“睡一觉”了。我笑着端起酒杯,酒入唇,立即化水为气,消散于空中。
他见我饮酒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纳罕道:“墨姑娘滴酒不沾?那这是第一次喝酒,你不嫌辣吗?”
我颇有深意地笑了:“此酒,方好。”
他点点头,行行行,看你醉了,还嘴不嘴硬。想着,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而酒过三巡,他就不这么想了。
此时的他,脸和脖子像被浇了辣椒油,红彤彤汗腻腻的,内心的丑恶也全然浮于脸上。他眼含色意,口齿不清道:“你……长得那么普通,今天……这床,上去是你的福气……来呀!”他说着,扑向我,我转身一闪,他一下趴在了凳子上,但他好像没意识到怀里是凳子,接着就亲个不停。
我对他这一行为甚是反胃。
他亲了一阵,发现亲的不是人,双手推翻凳子,又转身找我,嘴里嘿嘿笑着:“小美人儿,你在哪儿呢?”
“在这儿——”门被踹开,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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