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今天转态怎么样,需不需要把用药剂量再加大些。”
青年医生说话间用食指抬了抬眼镜,而后收回一直在病例单上打转的视线。
李显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还好吧,只是需要尽快手术,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昨天晚上我已经出现了幻觉,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树,这种感觉很不好,久了的话,我可能会精神错乱。”
青年眼镜医生从白大褂口袋中摸出一个微型手电筒,走到李显身旁,低头开始检查李显的双眼。
“双眼充血很严重,可能是肿瘤开始压迫神经了,你的情况很特殊,现在医院的医生没一个有把握能让你下手术台的,包括我。”
李显摆摆手,又揉了揉太阳穴。“等不了了,你们医院在国内也算的上是顶尖,再等下去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医生和方案。你直接告诉我,如果你来,几成把握?”
眼镜医生又下意识的抬了抬眼镜,沉吟片刻,“我不敢说我在国内算得上顶尖,但现在的医学技术有限,比我更好的医生,也不会好上太多。多了我也不说,我大概只有三成把握,所以我不想入手你的手术。”
李显苦笑一声,“呵,你还是这么直接,三成太少。可是我再等下去或许三成都没有了吧。”
青年医生点点头,“你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理解的也没什么问题。”
李显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放在嘴边也也不去喝,片刻后抬头看着青年医生,“准备手术吧,我的时间不多,要么早点活,要么早点死。”说完一口喝完杯中温水,再次趟下。
青年医生看了李显一会,再次抬了抬眼镜。“你要是确定了的话,我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你一下,这个手术不做,你可能还能活个一年半载,做了的话,一是把握太小,二是就算手术就算成功,后续是否能恢复,也是未知数,你还确定要做么?”
李显摆摆手,“别说了,我这辈子过得很清楚,与其被折磨个一年半载再死,不如痛痛快快的去。确定了,你去准备吧,不用家属签字,我孤身一人,你直接拿来给我签就好。”
青年医生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下午一点,等会我去申请手术室,手术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九点。”
青年医生说完用眼神询问李显的意思,确定之后就点头出了病房。
李显低头沉吟良久,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不过响铃三声,就被接起。
“喂!李先生,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呵呵,张律师,你来医院一趟吧,我立个遗嘱。”
张律师脑子有点懵,“李先生,你的身体已经这么严重了么?还是当面说吧,我一个小时之内到。”
“嗯,不急,明天手术。我在医院住院楼,六楼。”
放下手机,李显叹口气,又轻笑两声~
第二天手术很准时,被麻醉的李显双眼还在咕噜乱转,就上了手术台。
十点过三分,随着李显身躯一震,撒手人寰,享年三十有三。
李显的意识很清晰,刚从手术台上失去的意识,又在另一处慢慢苏醒。
李显感觉了一下自身,非常好。脑袋不疼,身躯有力,思维也很清晰。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尾巴骨的地方有根不知道什么东西链接着自己的尾巴骨和地面。
伸手掐了掐那根链接的东西,还好不疼,不是长了尾巴。李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又伸手向四周探去,不等手臂伸直,就摸到光滑的墙壁,四面都是相同。“难道这是一个密闭空间?不应该啊,就算是密闭空间,也该有进出口的一丝丝缝隙啊。”
越摸李显越绝望,越摸心里越慌。尤其是大概摸出自己身在一个椭圆犹如鸡蛋内部的一个空间里,李显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来阻止自己纷杂恐怖猜想。
摸到后面,李显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就在墙上捶打起来,“有人吗?有人吗?能不能帮帮我,放我出去。”声音很大,但李显不确定外面能不能听得到,毕竟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只好越发用力的捶打着墙壁,希望通过振动传出一些声响,好让人发现。
大概半天过去,李显绝望了。手脚都拍肿了,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李显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这里的内部空间很小,高度堪堪能让自己站直,宽度刚好是自己打开双臂,收拢小臂,手肘刚好能触及两边。这个大小,莫非是为我专门定制的,不然也太过巧合。”
伸手仔细在墙上摸索,“触感清凉,触感有些像被盘包浆的木头,且密度极高,这点从敲击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
思索良久,未有所得。“我在这里面应该最少半天了,即便是幽闭空间容易迷失自我感知,那也最少过去了三到四个小时。自己还需要呼吸,而且动了这么久,也没有一丝饥饿感。而这里的空间没有一丝缝隙,看起来一切能量都是自己尾巴骨上链接的东西供给。”
李显蹲下身,把这跟东西寸寸摸索,再次绝望。这东西是木制的,有点像树根。一头扎根在自己的尾巴骨之上,绝对深入脊柱之上,李显扯了扯,嗯,生疼。
另一头好似与这个空间是一个整体,没有一点间隙。
李显呆坐良久,想了很久,大概把上手术台以前的人生都捋了一遍。小小的做了个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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