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你陪我见见那几个新进宫的美人吧！估计这个时间她们已经在宫里安顿下来了。”
这五个少女是打着做我侍女的名义弄进宫的，总不能让她们去住储秀宫，只能将她们暂时安排到了一等宫女所住的院子，好在宫里一等宫女的福利待遇还不错，都是自己独立的一间卧室，里面布置的也还算是雅致，不过肯定与这几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以前的闺房没得比，但总比让夜雪一剑一个送去地狱见阎王要强的多。
“你这是决心要做下去了！”夜阑没有答应，只是低头看着我，声音低沉中隐含忧虑，下一刻语气却又骤然高了起来，“凌裳，你总是利用着别人对你的纵容变本加厉地伤害别人。”
“不错，我是决心要做下去了，我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当初为了给自己报仇，我将夜雪利用了个彻底，现在我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也不过是在做着这些让我自认为让自己心中能少些愧疚的事情。你从来便知道我的情况，我只想在自己剩余的时间里自私到底，你能继续支持我吗？”
我仰起头直视着北雪夜阑，他深黑色的眼睛同样没有丝毫闪避地看着我，眼神深沉疲倦。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孩童时在御花园里见到过的那个白衣翩然、脸上总是似笑非笑，从来不把权势地位放在心中的少年皇子已是满面沉霜，变成了如今这般历经沧桑的模样。
不只是从八年前开始，或许是更早，早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变得不再像他，或许是从与我相识开始，原来又是我吗？又是因为我，那个凡事漫不经心的少年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吗？
我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将他的脸捧在掌心中，记忆里我曾也这样抚摸过他的脸，只不过那时候我一心想要笼络这个三皇子殿下，竟是没有半分真心。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我是利用，是心疼，还是愧疚？就连我自己都似乎搞不懂了。
“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你是我的主人，是我永远的主人，只要是你的命令，就算是让我用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夜阑，你的主子不是我，八年前我在离宫之前就已经将信物挂在了夜雪脖子上，不管他知不知道‘乱世离殇’的存在，会不会去利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我都已经不再是你的主子。”
“我们暗部有权利选择要不要服从自己的主人，请你相信，在这个世上夜阑只奉你一人为主。”
被我捧在手掌里的面容丝毫未动地淡淡说着，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听得我心里感动不已，只是这样却是要拖累他了。没有想到，从小陪着我、宠爱着我的菩冥只因为信物已经挂在了夜雪脖子上，很多事情的出发点便已经开始以夜雪为中心，在有些问题上他总是从夜雪的角度出发，已经不像八年前一样，随时随地以我为重，这让我最近分外的不舒服。
我终究是自私的，当我已经无法成为所有人宠溺的焦点时，还是不能免俗地开始疏远了那些曾经为我拼命、为我担忧的人。
正沉思间，青菱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紫葡萄进了宫门，一看到我和北雪夜阑的姿势很明显的一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的目光却怔怔地落在了那盘紫葡萄上面，那晶莹玉润的色泽就好像夜雪那双深紫色的眼眸，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情绪。
原来，不过几天未见，我已经开始思念起那个别扭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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