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吾进京,不知道会不会放吾回来!不去,众矢之的,去的话,又怕深陷囹圄…”
这事情,其实就和鸿门宴一样,可又不是每个人都如同刘邦一样运气好+nb(何况还有个项伯给他当肉盾呢!)
知府找了个借口,拖延些时间商议对策。
“大人可知道西梁故事?”老童生用食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画圈圈,配上茴香豆就是个活脱脱的孔乙己了。
“并无。”
“那,学生便讲一讲了。”
“南北朝中,南朝中的南朝梁一分为二,分为占据仅仅几百里地的江陵(西梁)和大多数地区的陈朝。”
土知府并不知道南北朝是什么,更不知西梁和陈朝是什么,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在听。
“西梁实际上是隋朝的附属,有点类似于大人您是阿瓦附属一样。隋朝要吞并西梁的时候,就召见当时的西梁皇帝,然后接管了西梁的土地。难道大人就不怕重演西梁故事么?”
“元江府地域广阔,高山峻岭随处可见,难道官军还能长期驻留?何况,人家派了流官过来,咱们也一样能架空他。”能直接说出来架空,也就这些土司“胆大妄为”了,要是朝廷派的流官,说不定就是一副夹棍伺候!可要是自己主动跑到窝外面,去扯旗造(zhao)反(si)的话,那自己也就比陇干多拖一个星期而已。
知府看了看面前这位冒充举人的师爷,细细思索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不了解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但他了解云南最近几百年的历史---主旋律就是尽量的改土归流。君不见,永昌军民府之前还是土司呢,可现在呢?所以,这位读书人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可是,难道自己非要掌握这么多兵,这么多人?
权力终究是为了富贵。如果只为了权力,不为富贵,难道学海青天么?
如果单纯是图谋延续富贵,讨价还价的地方可就多了去,而武力抗拒是性价比最低,甚至是附属的方法。
知府不知道的是,西梁的故事那个师爷只讲了一半。后面一半是那时候有几个西梁皇族带人跑到了陈朝,结果两年后陈朝被隋朝灭掉,这几个人被押到长安处斩,可谓不作不死也。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位师爷不仅仅给他一位这样出谋划策,还参与了之前的陇干叛乱,最后脚底一抹油开溜了。更不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是满清四川巡抚李国英派出来的细作,专门跑到明廷后方捣乱的,他的一副文人气质在文教不兴的各处土司那里非常吃香。
“吾会认真考虑的,还是请王举人下去休息吧。”
王尔格也知道自己一直说下去对方会烦,便点点头回到了自己单独居住的院子,叫来侍女表示要洗个澡,好不容易从芒市跑到这里,终于有机会每天洗澡啦。
“南边反应如何?”请走了王尔格以后,知府问自己常年在山下销售全府山货的妹夫,那处货栈不仅仅用于贸易,而且也是搜集缅甸情报的情报站。
“大舅子,”他的妹夫掏出一张仔细叠好的报纸。“这是阿瓦那边朝廷发的邸报,不过,这种邸报是公开卖的。”
“噢?还有这种新奇事情?”知府第一眼就看到了标题,瞳孔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时候的邸报?”
知府的妹夫指了指日期,“这里有日期,是五月十五日印刷的报纸。”
“这已经是十几天之前的消息了,如果要突然发难的话,就不会在公开的报纸上印出来明确针对土官制度的话…”
“可,要是想逼反…不,现在谁还敢反啊?”
知府想了一想,心中有了底细,连忙命令下人摆好香案,迎接天使进衙开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朝廷大计,召元江军民府知府刘梦元进行在阿瓦入见。钦此。”
刘梦元叩首接下旨意,又让人塞了银子好好招待,心下定了要去阿瓦的主意。又觉得那师爷越来越不对劲。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下人见到的时候穿着残破不堪,没有仆人……虽然刘梦元了解不深很多,但本能觉得不对劲。
“给我盯紧些这个人,看看他还要做什么事情。”刘梦元吩咐下去。
……
刘梦元接旨做出决策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土司官也陆续接到了旨意,有的内部爆发了激烈的争论,最后称病不去,有的则索性自暴自弃,启程上路。
与此同时,李定国终于接到了回到阿瓦的旨意,让他从快一年的繁复工作中解脱出来。在这一年里,他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成了云南的顶梁柱。堆积如山的工作让他的身体变差了许多,幸好,回程主要在船上度过,不用车马劳顿。朱由榔为了防止李定国和历史上一样死在明年,亲自下旨拿出各种最优质的物资备好了与他沿路使用。从硝石制取的冰块到只能小批量生产的肥皂,毛巾,都和不要钱一样送到船上。
李定国把脑袋伸出窗外,双手放在一桶冰块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清凉。他戎马一生,无论春夏秋冬都在打仗,夏天披着铠甲可以连日不洗澡,哪有如今这般舒爽?
对着郁郁葱葱的两岸,李定国哈了一大口气从肺部喷出,只觉得豪气万丈,身体好了许多。距离阿瓦越近,眼中的风景就越有人气,小码头上堆满了箱子,两岸随处可见拖着物资的马车。甚至就连卖力气的穿的都比昆明要好很多。
“一年未见,不仅阿瓦有了变化,就连王畿之地都开始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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