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琪的门牙就让开了。女朋友的舌尖义无反顾,一下子就进入了张宗琪的口腔。天啊,舌尖终于和舌尖见面了。这是一次激动人心的见面,神不知鬼不觉的,双方都是一个激灵。女朋友就搅和张宗琪的舌头。张宗琪一阵晕厥,突然就把他女朋友的舌头吐出去了。为了掩饰这个过于粗鲁的举动,张宗琪只能假装呕吐。这一装,成真的了,张宗琪真的吐出来了。女朋友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加倍地疼爱他,一只手在张宗琪的后背上又是拍又是打,还一上一下地迅速地抚摸。
张宗琪从第一次接吻的那一天就对接吻充满了恐惧。张宗琪在回家的路上痛苦了。他其实是喜欢吻的,他的身体在告诉他,他想吻。他需要吻。他饿。可他就是怕。是他的嘴唇和舌头惧怕任何一个入侵他口腔的物质,即使是他女朋友的舌头。可以不接吻么?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可是,哪里有不接吻的恋爱呢?接吻是恋爱的空气与水,是蛋白质和维生素。没有吻,爱就会死。
吻,还是不吻,这是一个问题。爱,还是不爱,这又是一个问题。
不会的,女朋友不会有毒。不会。肯定不会。张宗琪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要信,一定要信。然而,事到临头,到了行为的面前,张宗琪再一次退缩了。他做不到。不只是接吻,只要是女朋友端来的食物,张宗琪就拖。女朋友不动筷子他坚决不动筷子。张宗琪就是不信。他要怀疑。彻底的怀疑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即使死了,他僵死的面部也只能是怀疑的表情。
女朋友最终还是和张宗琪分手了。是女朋友提出来的。女朋友给张宗琪留下了一张纸条,是一封信。信中说:“宗琪,什么也不要说,我懂得你的心。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是爱给了我勇气。你没有勇气,不是你怯弱,只能说,你不爱我。”
张宗琪用他的食指抚摸着女朋友的信,是一个又一个颗粒。他爱。他失去了他的爱。他从爱的背面了解了爱——正如盲文,只有在文字的背面,你才可以触摸,你才可以阅读,你才可以理解。仿佛是注定了的。
出乎张宗琪自己的意料,拿着女朋友的信,张宗琪挂满了泪水的嘴角慢慢地抬上去了,擦干了眼泪之后,张宗琪感觉出来了,他其实在笑。他究竟还是解脱了。
内心的秘密是永恒的秘密。做了老板之后,张宗琪在一件小事情上死心眼了:厨师,必须由他来寻找,由他考核,由他决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其实呢,当初和沙复明合股的时候,两个老板早就商量好了,在推拿中心,绝不录用自己的亲属。可是,弄过来弄过去,张宗琪还是把金大姐弄过来了。好在沙复明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和张宗琪纠缠,就一个厨师,也不是什么敏感的位置,又能怎么样?那就来吧。
谁又能想得到,就是这么一个不那么敏感的位置,竟然闹出了如此敏感的大动静。
金大姐必须走人,沙复明躺在足疗椅子上想。
金大姐绝对不可以走,张宗琪躺在推拿床上这样想。
金大姐哪里能知道张宗琪的心思?回到宿舍,金大姐再也没有平静下来,大事已经不好了。她也快四十岁的人了,能在南京得到一份这样的工作,实在不容易了。金大姐是乡下人,丈夫和女儿都在东莞打工,老家里其实就她一个人。一个人的日子有多难熬,不是当事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就在丈夫和女儿离家的第四年,她终于和村子东首的二叔“好”上了。说“好”是不确当的,准确地说,金大姐是被“二叔”欺负了。金大姐本来可以喊。鬼使神差的,也就是一个闪念,金大姐却没有喊出来。“二叔”六十七岁,扒光了裤子却还是一头牲口。“二叔”浑身都是多出来的皮肤,还有一股很“老”的油味。金大姐直想吐。掐死自己的心都有。可金大姐抵挡不住“二叔”牲口一般的撞击,前后“丢了”两回“魂”,身体像死鱼一样漂浮起来了,这是金大姐从未体会过的。金大姐又害怕又来劲,使劲捧他。就觉得自己龌龊,心中装满了魂飞魄散的恶心,还有一种令人振奋的脏。人都快疯了。他们总共就“好”了一回,金大姐为此哭肿了眼睛。“二叔”的身姿从此就成了游魂,一天到晚在村子里飘荡。金大姐一见到“二叔”的身影就心惊肉跳。
金大姐就是这样出门打工的,其实是为了逃离自己的村庄。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能再回去?说什么她也不能再回去。老家有鬼,打死她她也不敢回去。
都是杜莉这个死丫头啊!二十好几的人了,早到了下面馋的年纪了,她倒好,下面不馋,却双倍地馋在上面。一门心思好吃!要不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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