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保存了文件,收起电脑,红着脸道了谢,仓皇逃出顾晓的办公室,一如当年不敢回头跑上重庆南路桥的样子。发动了汽车开出校门后,她竟然发现自己心中如小鹿乱撞。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预感不妙,甚至紧张,她不由得踩紧了油门,想用加速度摆脱想要冲出心口的冲动。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切慌张都被站在窗口目送她的顾晓看在眼里。不解,好奇,失落,忧伤——统统交织在顾晓黑亮的眸子里。
五月中旬,市赛正式拉开序幕。洛洛在经过反复的试教,充分的准备后,终于带着学生登上了去往市赛的大巴车上。拎着大包小包的教具,在班主任的帮助下,洛洛总算安顿好了学生和自己。她临窗而坐,心里惴惴不安,脑中反复地滚动着几个重要的教学环节。
“嘿!别紧张啊!”突然有个人坐到她旁边,熟悉的声音对她说。她侧头一看,是顾晓!
“啊!你怎么来了?”洛洛的惊喜,已经全部不自禁地写到了脸上。
顾晓得意地一挑眉毛说:“我不去,课件出了问题你可别哭鼻子啊!”露出洛洛熟悉的调皮的笑。她安心地笑了。
不知为何,自从顾晓上车的那一霎那,洛洛的心就放到了肚子里,她踏实得就像带学生去春游而不是去比赛。她不得不承认,刚才的紧张大部分是来自于对电脑操作的不自信。教学环节已经烂熟于心,就是生怕课件万一有个出入,那就功亏一篑。但是现在顾晓主动调了课跟随她一起,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轻松快乐写在了她的眼角眉梢。
到了比赛现场,顾晓先洛洛一步调试电脑,确保可以顺利播放后,他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随着一声“clai
s!”,台下上千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来自于外地的观摩团架起照相机,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亮得她眼睛都花了。
一开始的课堂教学热身环节,在孩子们朗读英语儿歌的时候,洛洛看着下面人头攒动,心跳如雷,手心冒汗,小腿发抖,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她的眼睛遇到顾晓的,他的双眼透过黑框眼镜,紧紧盯着她,隔着那副眼镜,她看到他黑色眸子里的肯定和鼓励。他再次朝她点点头,洛洛突然就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练过无数次的开场白瞬间跳回到她的脑海中。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黑压压的人头,重新回到那个“人来疯”的洛洛——观众越多,表现越好。渐渐地,她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处赛场,忘记了自己被上千人围绕,甚至也忘记了顾晓的观看,就那样完全忘我地投入了课堂。
“classisove
.”直到说出这句结束语时,雷鸣般的掌声才让洛洛一下子轻松了。走下讲台她就收到教研员的祝贺短信,告诉她这节课她和学生的表现都非常完美,她没有辜负自己和身边所有人的付出。此时,她的眼睛开始搜索顾晓的身影,远远地,她看见他在人群外,微笑着等候。
“谢谢你啊,顾晓!今天多亏你了!”回程的车上,洛洛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的,成功了就好。”顾晓礼貌地回应,“洛洛,你这么年轻就参加市赛了,真是让人羡慕不来!”不知何时起,顾晓和洛洛已经不以老师互称,而是直呼其名了。称呼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能瞬间把人的距离拉远或拉近。
“我哪儿年轻了?我都34岁了!”女人说起自己的年龄,多少有些尴尬,洛洛脱口而出后,也未能免俗地脸红了。
“啊?”顾晓大吃了一惊,转过身去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有三十?我以为我们差不多大呢!”
洛洛苦笑了一下,如果有可能,谁不希望时光倒转呢?“你比我小多了吧?”她问道。
“我已经虚岁28啦!”顾晓带着骄傲说。
“嗨!你就是个小朋友!”洛洛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捂嘴笑了。比她小七岁呢!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她对他之前奇怪的感觉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多么可笑,差点对一个小朋友有非分之想。
“我哪里是小朋友了?你就比我大......没几岁好嘛!”顾晓不服气地反驳。
洛洛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反倒笑得更欢了。“你看看,就是小孩子嘛!跟我女儿表情都好像!”她捂着嘴笑说。
“什么?你......女儿?”顾晓表情一下子严肃了,“你都有女儿了?”他追问。
“嗯,是啊!她三年级了,就在我们学校读书。”洛洛不解地看着顾晓的表情。
顾晓不再说话,直到车停靠在校门口,他都没有再笑过,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洛洛也不再多说话了。
下了车,她匆匆和他道别后,就忙着把学生交到等待的家长身边,和他们一一告别。直到这些都安顿好,她看见从操场上向她奔来,呼喊着妈妈,她笑着张开双臂把她抱住,摸着她额上的汗嗔怪着:“你看你皮得,满头大汗,回头又要着凉了!”然后牵着女儿的小手走向停车场。
马路对面,顾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表情严肃,黑框镜片后的眼睛里,有些特别的光。
两周后的一个周二,是洛洛的生日。
5月28日是个好日子,天气好,日期也好,每年她的生日都是婚礼扎堆的日子。而这天,巧的是,父母带着子木去参加了他们朋友儿子的婚礼,老单下午也打来电话说晚上有饭局,要晚回家。看来没有人记得这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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