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
过了渭河,张苍和夏弘换到了马车上。
看着身后那两支默不作声的大军,张苍久久不能平静。
到底是陛下的亲儿子啊,竟然派出这样的阵容。
只是嬴政的用意却让他有些疑惑。
若是陛下迁怒此事,直接派军拿人便是了,又为何要让大军护送?
若是陛下没有生气,只需派一人传旨即可,又何须紧闭宫门?
好生奇怪啊!
张苍暂时将疑问压了下去,拿出一个水袋,朝夏弘递了过去。
“敢问张大人,为何专程来救我?莫不是因为赵叔?”
夏弘靠在车厢里,脸色有些苍白。
“奉先之体”是很厉害,可到底也是肉身凡胎,一连串的厮杀,早就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他的体力有些透支了。
张苍微微一愣,旋即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李斯吩咐过他勿要泄露陛下的身份,他自然懂得。
“那赵叔他还好吗?”
夏弘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老头子的能量。
原本以为陇西侯李信就是对方社交圈的上限,却不想与这廷尉府似乎也交情匪浅。
“好是好,就是……”
李斯有些欲言又止。
自那日冬狩归来之后,陛下就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宫中。
眼下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对夏弘说的。
“公子莫要担心,此事我已安排妥当,定保你无虞!”
“我之前见大人派人好似在做画押,莫非想要以此替夏弘开脱?”夏弘问道。
“咦!”
张苍眼中闪过一抹意外,没想到这位皇长子观察居然如此敏锐。
不错,之前他让随从过去,就是将那些人的供词收集了起来。
有了这份供词,至少回去之后,也有了一份保险。
到时就算对簿公堂也能多分胜算。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夏弘摇了摇头。
截杀使团,如此严重的事情,又涉及两国邦交,紧紧靠着一份供词,怕是难以服众。
除非那阿大能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否则,别说是那些匈奴随从的供词,就是阿大本人签字画押,也没有用的。
匈奴只要反咬一口,说一切都是大秦威逼利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唉……”
听到夏弘这么说,张苍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篇供词,漏洞太多,单以廷尉府的流程,怕是做不了数的。
但有这个总比没有强,到时也只能让靠他那位师兄想想办法了。
马车滚滚前进,刚进入咸阳地界,就见跟在车后的玄甲军与长平军纷纷掉头,无声地离开了。
“看来,陛下是打算将这件事情交予廷尉府办理了。”张苍一脸苦笑。
这就说明,陛下不打算私下处理这件事情了。
看着远处的城墙,张苍有些担忧地说道:
“接下来这些日子,公子怕是要受些罪了。”
夏弘笑了笑,不以为意。
从选择追上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马车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原本,张苍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将夏弘带进去。
谁知他们刚入城门,一大群士兵就突然围了过来。
人手一只火把,火光通天,顿如白昼。
“张副丞,你这是想去哪啊!”
火光下,一男子面带冷意,双手抱在胸前,朝这边看了过来。
“贾府令……”
见到来人,张苍暗叫一声不好。
他路上走走停停,为的就是借着夜色,摸混进城。
却不想被这廷尉府府令贾琳抓了个正着。
“我不过是出城捉拿夏家庄一案的凶手,还望大人明鉴。”张苍硬着头皮说道。
“哦?那敢问凶手现在何处?”
“凶手已伏法,等明日我再与大人汇报详情。”张苍拱了拱手,就要驾着马车离开。
“果真如此?怎么听说是有人截杀匈奴使团……
张苍,你还想欺瞒到什么时候!”
贾琳走到马车旁边,笑了笑,突然将车帘拉了下来。
“那位‘大英雄’……该不会就是这位吧!”
“贾大人!此事尚未定论,还望你口下留情!”张苍脸色一变,急声道。
“呵,你就嘴硬吧!”
贾琳冷笑一声,看向张苍,语气玩味起来。
“你身后这些不是咱们廷尉府的府军嘛,大晚上的,怎么就出去了?贾某记得没有发出过调令吧?”
“这……这是奉了丞相的命令!”
张苍咬牙道,这是他与李斯之前就套好的说辞。。
“好!那就奏折上见真章吧!就算他李斯贵为丞相,也得给我廷尉府一个说法!”
贾琳冷哼一声,旋即话锋一转道:
“既然人犯已经带来,就不牢张副丞麻烦了,我自会带他过去!廷尉府,我熟!”
说着,就见贾琳大手一挥,喝道:
“此人乃是凶恶之徒,将那拷锁戴上吧!”
“放肆!你们……”
见状,黑龙卫脸色一变。
张苍拍了拍几人的肩膀,让他们冷静下来。
现在已经到了咸阳,一举一动,都会落入有心人眼里。
他们这里挣扎,非但帮不了夏弘,反而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张苍这么说,其他人才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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