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一个探望病人的医生,一个去看医生的病人,来来往往频繁出现在彼此的家里,已是常态。期间的缘由,真正只有天知地知,凡人的肉眼已是无法察觉。为给那种交往增添一份冠冕堂皇的理由,医生曾在他那本泛黄的祖传药书里翻了几个钟头,找到了那个治疗乳腺增生的草药偏方。后来他又根据药物描写的特征,到田间地头踯躅了三天,总算在一些石头的缝隙边找到了几株药草。当王灿郑重其事的送了过去,赵燕差点感动得掉下泪来。
“这种草不须吃,只须放在水里熬,熬到一定火候,你把它倒入一个盆里,然后解开上衣,把胸对着升腾的水气冲着就行。每天早晚一次,直至胸部来汗。一个月后,你会感觉胸部渐渐开朗不再沉闷,两个月后,你会感觉胸部的疼痛逐渐减小,三个月后,你会感到胸部豁然开朗,疼痛全部消失,”王灿拿着野草,在赵燕面前,恍似道士拿着一张奇异的符咒,神秘的解说道,“这种草有疏经通络的功能,成本小,功效大。迄今为止,你是我手里试验这单方的第一人,若病好了,你则算有福之人巧遇有缘人,我则是功德无量巧渡有难人,你为我扬名,我为你解难,真正是各取所利,各得其所。”然后他详细介绍了那种草的生长习性,外形特征,并告诉她如何识别如何寻获那种药草。
赵燕听了,欣喜若狂。她按照王灿所说的做了,几个月后,果然如王灿说的,自己胸部的疼痛逐渐消失,一时村里人几乎把王灿奉为再世华佗。
又一个月后,一年一度的七月降临。在那个把考大学称为挤独木桥的年代,并不是人人都能在本届一帆风顺的过关斩将。成绩不是蛮拔尖的,基本要复读一年或两年才能如愿以偿。陈竹君就读的是一所普通镇中,学校师资力量本来就不够雄厚,建校来一直没有一人创下本届考上大学的记录,因此陈竹君以二十分之差名落孙山算来已是很不错了。
那个单瘦的姑娘,在身材上遗传了父母偏高的基因,一米六二的个子,微挺的鼻梁,微圆的脸庞,怎么看,都是属于清纯甜美的小女生那类。一双清澈的大眼,虽不是明显的双眼皮,却一忽一闪间,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美。微翘的肉嘟嘟嘴巴,在两颗小虎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肉感可爱。
那样一个浑身充满文艺气质的姑娘,按照常理,她在校学的应是与她自身气质相协调的文科,可出人意料的是她选择了理科。尽管有时她自己觉得代数和几何近似于刻板,化学近似于繁琐,物理近似于玄虚,但是她觉得这几门学科将会对她日后的成长有着与文科不可同日而语的帮助。
刻苦用功的姑娘尽管用了非凡的努力为自己的梦想做了非凡的奋斗,但是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目的----她的物理科目考得惨不忍睹,她的想象力敌不过那些物体空中飞来的各种受力。真不明白,那些连草都穿不过的物体,怎么会平白无端的受到外界那么多无来由的作用力。飞旋的离心力,颤抖的阻力,垂直的重力,虽在定义上是那么简单明了,可运用在习题中总让她漏洞百出。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物体,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受力?”她坐在光线暗淡的窗户下,想着高考的失败,想着一个静静的物体,从高空中咚咚的落下......几何学的那些公式定理,死记硬背,关键时候她倒能派上用场,化学里的那些魔术般的方程配平,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记住了,考试时基本不会出大问题。出错,是那该死的物理科目。陈竹君不喜欢文科,她选择理科,觉得理科有太多让人活跃思维的地方。她的几何学很优秀,总能把那些亘古不变的定理定义发挥的游刃有余;她的化学成绩也不错,尽管她曾百般讨厌那些含有一二十个阿拉伯数字的化学方程;她的语文也不赖,能说会写的,虽不怎么拔尖,但成绩终究算得中上层次;英语么,凭着她的记性,不会差到哪里去。糟糕的就是物理,一个静静的物体,会搅上那么多无来由的受力,且最后保持着静止。
“如果我复读一年,在物理科目上花点功夫,我绝会闯过。”她想道。于是,她跟她的父母说,“我要再复读一年,否则我不心甘。”
她的父亲在家里对什么都已置若罔闻,好似一个垂死的老人,对世界上的一切已漠不关心。她母亲赵燕一听,气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要复课,我看你是存心不良,想把我们一家大小磨成汤吃掉,”她用乡下妇人惯有的成见尖刻的说道,“你今年多大了,十八,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你大哥已是两岁了,你怎么就不想到去嫁人?你趁着是一朵花的时候不去找男人,老了你会找不到。复读,你有本事,再投一次胎,找一对好爹娘,要不,在我这里,你就死了那份心,我没钱供你复读。”
陈竹君听了,当即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完后,她固执的想,她的哥哥和姐姐一定会帮她,于是她自言自语似的,“我一定要去复读,我不信我考不上,如果不让我去复读,我就去跳水库!”
“啊,你去跳水库,”她母亲听了,歇斯底里,“我也想去跳水库呢,你这没良心的,居然来吓唬我,我吓唬谁去?这个家,我可是操心操腻了,要不,你来当这个家试试,看你能撑得下几天?你去跳水库,告诉你,我早想上吊,一样的是死,吊死总比淹死要痛苦吧。反正,复读,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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