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篝火火光照进少年书生的眼里,不断起起伏伏。
“少爷你又骗人,当初我养的旺财也是,人家明明在冬眠,少年却非说它死了,要炖了喝汤!”云苓有些生气,觉得自家少爷嘴巴太毒,以后肯定会吃大亏,于是以自己的悲惨经历反驳自家少爷。
小书童旧事重提,自知理亏的赵君雅不由得低了三分气,“少爷我几时骗过你?都说了王八炖人参大补,你从小身子骨就弱……”
“那也不差那一口,少年你就是馋我的旺财了!”小书童越说越气,睁大眼睛,瞪着赵君雅,气的像只被戳了一棍子的河豚。
“……嘿,陈年旧事你提它做甚,况且最后是谁一边哭鼻子一边就着米饭吃了三大碗?”
“这……那都怪少爷做的太好吃了!”
“……”
“云苓啊,咱们谁是少爷,谁是书童?”赵君雅觉得自从自家书童捡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家伙以后,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有些不对了,他觉得十分有必要让云苓深刻的认识到身为一个书童所需要具备的态度。
“少爷这话说得真奇怪,云苓自然是书童。”
“那少爷骗过你没有?”赵君雅又问道。
云苓想了想,头摇成了拨浪鼓:“除了旺财的事,少爷从没骗过我。”
“……那好,明天咱们就得走了,这小子是死是活都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照顾他一天一夜,也算仁至义尽了,你明白吗?”赵君雅把鱼翻了个面,撒上了辣椒面和孜然。
“可是……”云苓咽了口唾沫,目光终于从苍白少年的脸上移开。
“没有可是,别以为少爷我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你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又想捡回去养着。”
“但是,云苓啊,你连少爷我都照顾不好,哪有闲心去管别人?听话,回去之后少爷送你一只金王八,现在吃完鱼,乖乖睡觉。”赵君雅把烤好的鱼递给自家书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
云苓好看的眉头舒展开来,盯着自家少爷的眼里带着些许嫌弃,可烤鱼实在是太香了,他的眼里已经放不下其他东西,少爷说的话,自然左耳进,右耳出。
“明天挖个坑把那家伙埋了吧,就算今天死不了,明天也该硬了,好歹是个名门弟子,总不至于让人家曝尸荒野。”赵君雅随口吩咐一句,转移了话题,旋即便埋头对付手里书童烤的白味鱼去了。
赵君雅咬了口肉,形同嚼蜡,唇不沾齿,神情苦闷,自家书童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烂的出神入化。
小书童云苓听闻要埋了眼前的美少年,兴致不高,满脸遗憾,那俏少年明明就还有一口气,怎么能说埋就埋了呢?
待咬下一口烤得酥脆香辣的鱼肉,便眯着眼睛,赞不绝口,“少爷,真好吃,不愧是少年,硬是要得。”
一口鱼的功夫,什么俏少年,什么旺财,全抛在脑后了。
“哼哼,那当然,你家少爷我的手艺,放眼天下也是一绝,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赵君雅看着满嘴油光的书童,得意洋洋的自吹两句,嘴角上扬,双唇盖住牙齿,咬了一口鱼,糊了一嘴炭。
人与人的喜怒并不相通,至少月下破庙里吃着烤鱼的主仆,与将要被埋的少年并不相通。
“有点善良,但不多。”早就醒过来的江元,继续闭目调息,并不打算撞破此刻的和谐,也全无天亮就会被埋的自觉。
从伏魔子塔脱困后,江元的肉身便虚弱无比,江元深知是自己魂魄离开肉身太久所致,倘若不是有道守大人镇守温养自己的肉身,待他脱困,肉身被邪祟鸠占鹊巢也说不一定。
但是自己甫一脱困,便不见了道守大人的身影,就只有一对烤鱼的主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不过,自己活的好好的便是最大的庆幸,唯一的不安,来自于这对将要活埋他的主仆,主子没脑子,书童缺心眼儿。
“我果然已经暴露了七界山传人的身份,这两人一定是那孤鬼老者的走狗爪牙,竟想趁着我虚弱,将我埋到地下活活憋死,这对主仆长得人模狗样,不曾想心思如此歹毒,也罢,今晚好生调休,待我明日恢复,便暴起发难,将这二人毙于掌下。”安静调息的江元安静的睡着了。
吃完鱼的赵君雅嘴里叼着根鱼刺,靠着土地像,有意无意面朝江元,而小书童则靠在他的右手边,睡得很熟,带着晶莹的哈喇子。
那里还有一只被小书童抱在怀里的竹编书箱,以及一个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行李。
书生赵君雅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不是儒家经典却是一本卷页的道经,另一只手护着长条行李,以免被自家书童的哈喇子浸湿。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
书生夜半读道经,篝火不旺,却仿佛有一团暖阳照在庙里,洪钟大吕,道音袅袅,两个熟睡的人睡得更熟了。
……
一夜无话,除了书生赵君雅的“念经”声,余音绕土地庙内腐朽大梁。
天刚浮白,篝火余烟,三两只胆大斑鸠啄食鱼骨冷炙。
“古孤咕……”斑鸠的叫声钻进了江元的梦里。
三佛寺的待客厅里,大剑仙江元腰佩一柄漆黑琉璃剑,面无表情的端坐于主位之上,堂下的老和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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