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顶重要的事情处理好了,孙芷妍也有了闲情去料理张玉琪,她抬手随意在纸上勾勒出一朵合欢花,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与那份温柔截然相反:“近来天凉了,琪表妹体贴,做了件斗篷给她的堂姐夫呢。”
她确实没有把张玉琪放在眼里过,但不代表张玉琪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她跟前膈应她。
起初不搭理张玉琪是初来乍到想要给齐国公府卖个好,让她更好地融入这个大环境;也是存了借着大长公主的手悄无声息地在府上立威的心思。
可惜她算漏了大长公主那软绵绵的温和手段,拖了这么些日子不仅没有让张玉琪安分,还让这姑娘变本加厉地挑战她的底线。
既然大长公主不给力,她便自个儿出手罢。
在这世道,流言是毁掉一个人的最好利器。张玉琪大胆奔放的风格怎么能只齐国公府知道呢,她可该好好儿帮她宣传一番。
至于这个宣传是不是无中生有……有什么关系呢?从皇宫里出来的人心最黑了,她绝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个。
这样状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一直跟着孙芷妍的兰姑姑却是明白了个彻底,她无声地福了一礼退出去布置,甚至不需要孙芷妍多一句吩咐。
张玉琪的堂姐夫是一个有前科的男人,曾与自个儿的嫂子眉来眼去,只差没有真正厮混在一起,可谓是金玉其外衣冠qín_shòu!如今人人都知道他的fēng_liú名声,虽不至于上升到浸猪笼的程度,也是叫人多了一些饭后谈资。
和他扯到一起,不管主动的还是被迫的,都不会发生什么美好的事情。
兰姑姑给这件事安排了一个好开头,流言最初是在张玉琪自个儿院子里传出来的,偏偏张玉琪被有意无意地瞒得很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流言早就长了翅膀飞出了齐国公府,飞到了她将要定下的那户人家。
若不是孙芷妍拿捏着没真正闹大,若不是有大长公主和太夫人拦着,张玉琪就是这京城人士的又一个谈资,哪里还能只是小范围地传播呢。
不过,常人能轻易相信这些流言也要多亏了张玉琪近来愈发嚣张的做派,本来就有那等捕风就是影的人,再一听这流言,岂不是恰好证明了自身的聪明才智,恨不得多多宣扬了证明自个儿的火眼金睛,沾沾自喜呢。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张玉琪便是有堪比城墙的脸皮也顶不住苍白了脸跪在太夫人跟前求情——她知道这流言压根就是假的,她清清白白没跟姐夫说过一句话,更不要说有私情了。
可惜,孙芷妍既然算计了她,就不会给她澄清的机会,最亲近的太夫人放弃了她,大长公主也难得雷厉风行地把张玉琪送到她姐夫府上做妾。
当然,这是后话。
俗话说的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投。谁说孙芷妍不是一个小人呢,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所有的谋害都比不过自取灭亡来得干净。
比起一发现就冲上去一棒子打死,给人装可怜博同情的机会,不如等世人都站到自己这边,再动动手指,深藏功与名。
世间多少名利便是这样得来的。
“公主,驸马爷回来了。”兰姑姑前脚刚出了小书房,后脚姜陆便回了公主府,大步流星地入了孙芷妍所在的小书房。
“难得娘子有如此雅兴。”姜陆走到孙芷妍身后,仔细看了孙芷妍画的画儿,轻声夸赞道。奈何他这撩妹满分的耳旁轻语却没能换得美人的展颜一笑。只见孙芷妍抽出了那画,新铺了一张宣纸,抬腕写下了几个字——
秋后算账。
这四字再没有了往日的柔婉秀美,杀意凛凛、锋芒毕露的劲意叫人不禁侧目,恨不得细细掰开了这字,好看看究竟是何人惹了孙芷妍的火气,才叫她改了字里的风骨。
不待姜陆说话,孙芷妍率先开了口,用从前从没有过的柔媚语气道:“妾身尝听闻女子身子未长开便生育极为伤身,更有可能伤及子嗣。妾身希望妾身与夫君的孩子是顶顶优秀的,便擅自做主用了避子的汤药。”
文绉绉的,却叫人极为受用。
姜陆静默,眼中隐有温情流动,他握住孙芷妍的左手放到左胸膛:“我曾答应娘子互相之间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便是不能,也定要问询过后才能断言,却不想违了誓言,若有下次,便让娘子挖了为夫的心,不叫它再有动摇的机会。”
人在入局之前总是能想得十分美好,然而入局之后却容易迷失了本心,凡事患得患失起来。此事确实是他无理取闹了,合该受孙芷妍的这一个冷脸。
“嗯。”孙芷妍垂眸应了,忽的转身用早已放下毛笔的手掐住姜陆的脸,恶狠狠地道:“那夫君是否该解释一下昨日书房里的事情了?”
说了要秋后算账,她昨天的不计较是不想给外人看了笑话如了愿的,至于现如今,且待她清算完了再继续端庄贤惠罢!
老虎不发威,日后就该有人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自然是应该的。”姜陆是个没有脸皮的,一边应着一边想要去亲孙芷妍,解释和吃豆腐两不相误:“昨日心里正烦着,哪知一入书房就被人扑了个满怀,我且纳闷着呢……后边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
姜陆看似乖实地交代着,却完全没有把当时动摇的心思说出来的意思。有些儿事情过去了便不必再提起了,提了也是妨害二人和好。
孙芷妍是何等人也,既然姜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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