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也不知道妈妈和那个小坏蛋聊到了什么东西,笑声一路传到了卧室里。
这让兀自在屋里面壁生闷气的白夕眠有些不开心。
“呼哇~”
一股莫名的困意袭来。
白夕眠忍不住瞇着眼舒了个懒腰,犹如猫儿一般,她双手撑着柔软的薄被,恣意伸展双腿,雪皙莹润的足趾扳得长长的,轻轻抵在小席上。
玲珑窈窕的身子向后挪动着,缓缓退向床沿。
“……”
白夕眠目光停在笔直纤细的腿上,表情平静而认真。
气没消,但她的思绪却去了别的地方。
看着两条长长美美的腿,白夕眠想到了自己176的身高,然后自然而然想到今天被路奢抱在怀里,怎么扑腾也踢不到他头的事。
十年前,那家伙就是这么高。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又蠢又笨的傻姑娘,被他哄的团团转,一米六不到的个头跟着他一八五的身子跑东跑西,每次看他都要努力仰起头……
但那时候就是笨,就是蠢,仰得脖子发酸也还是傻乐着瞧他,就好像再多看一眼就可以将他留在身边似的。
结果……
已经过去十年了呀。
白夕眠露出了有些黯然的笑。
他如今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混世大魔王,讨人厌的青春无敌小混蛋。
而自己呢?
“白教授呀白教授,您已经是个过了二十六岁生日,严肃又冰冷的老阿姨了呀……”
她轻声说。
说给自己听。
……?*?……
卧室里铺满了冰霜,客厅里聊得热火朝天。
话题来到了路奢这边。
“话说姜姨,你这都不奇怪吗?”
路奢指着自己,怕她不明白,还特意站起来扭了扭转了个圈儿,伸出手从头到脚地展示了自己一下。
“哎呀,你老妈已经跟我煲过电话粥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姜慕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年轻了不好吗?你这可是实打实的冻龄,我们女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唉~”
听她这么说,路奢一副时运不济的模样,心说要是没有这跳过的十年,我西沪小霸王到了二十八岁,不得骑着小母牛飞上天?
现如今风光都被老路那个妻管严给占了,这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路奢知道姜慕枝这么说是在安慰他,也就没有向令人伤感的方向拓展,反倒是故作随意地问起了有关白夕眠的消息:
“姜姨……不是,妈啊!您老跟我讲讲,夕眠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
路奢挪着屁股做到姜慕枝身边,半套近乎半开玩笑地问。
“你这臭小子啊!”姜慕枝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先前还说要说我多年轻多年轻,现在问到眠眠了,我反倒成老人家了~”
她也半开玩笑地回了句,完全不在意路奢喊的那句妈。
毕竟当年这俩小家伙的事儿两家子门清,基本都默认了,就等俩人长大让一切都水到渠成。
姜慕枝也算是看着路奢长大的了,从小把他当半个儿,路奢失踪的这些年,她未必就没有路家着急。
只是自家姑娘找得又慌又急,眼泪都快流光了,她安慰心疼都来不及,也就不好表现出来。
如今路奢回来了,她憋了一肚子的心里话,可算倾诉了出来,感觉人都又年轻了不少。
坐在身边的路奢,见姜慕枝一会儿露出微笑,一会儿又眉头紧锁的样子,知道她也开始想那些东西了,赶紧摇着她的胳膊插科打诨:
“姜姨……不对,姜姐呀姜姐,您就好好心跟我讲讲夕眠的近况呗,我这都已经迫不及待改口喊妈了。”
“想得美你~”姜慕枝闻言噗嗤一笑,伸出指头狠狠戳了戳路奢的眉头,这才开始说起白夕眠的事。
路奢从头到尾就像是最认真最好学的三好学生一样,听了个全,结果发现她这亲妈讲得也就跟苏太后说的那些半斤八两。
基本全是些白夕眠努力学习,稍有闲暇就跑去询问路奢的消息……
而她在给自己制定的繁重计划中,唯一的休憩,似乎就是去昔年两人一起待过的地方发呆,有时候甚至能闷头坐上一天。
“哎呀,姜姐呀姜姐,你看看你这妈当的,连女儿的日常都……”
路奢对着姜慕枝一阵冷嘲热讽,可看到她忽然有些闪躲的眼神,剩下几个字忽然又咽回去了。
“哈哈,你说这事儿……”
路奢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说不出的东西梗在他喉咙里,一个可能性在脑海里疯狂冒头,最后长成参天大树,树根直往他心里扎。
那棵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好像在告诉他:
有没有可能,姜慕枝和苏贵英,说的都是实话呢?
有没有可能,那个傻姑娘,如今的冰山美人,她过去的十年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枯燥无聊呢?
学习,找他,发呆,学习,找他,发呆……
她曾那样寂寞生活着啊。
“咚!”
路奢冷不丁一拳抡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样的生活,凭什么要她度过呢?!
他的表情莫名狰狞起来,不过这样的神情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
不一会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路奢又恢复了那张嬉笑的脸。
“不好意思啊姐,我这手刚才忽然痒了,”路奢对姜慕枝笑了笑,指着拳头,“欠收拾,该打!”
“好啦好啦,不说啦不说啦,反正你个小坏蛋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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