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说:
“家父囚在东厂狱中,欲求一见,请老哥借我衣帽、腰牌和粪筐粪铲一用。”
掏粪人大惊,连连摆手说:
“使不得,使不得,那是要掉脑袋的。”
史可法见掏粪人不肯,便沉下脸,说道:
“自是不会教你白搭了性命,我这有五十两银子拿去离京城远远地寻个地方,做些小本生意,不比在狱中掏粪强!”
掏粪人见掷在炕头上那包银子,眼睛发亮,面露喜色,道:
“既如此,你可要十分小心,真要砍脑袋的。”
史可法见掏粪人答应,问了些狱中情况后,说:
“你知道左光斗大人吗?”
掏粪人道:
“可是那左御史左大人?”
史可法说:
“正是家父。”
掏粪人长叹一声道:
“惨呢,遭了炮烙,没有一块好皮肉。你进去,直朝里走,迎面最后一排房子,朝右最里一间。”
史可法穿上掏粪人的衣服,戴上毡帽,拿了腰牌,背上粪筐,提着粪铲,直朝东厂狱走去。
倒也顺利,进了中门,直朝里面那排走去。有个狱卒坐在石凳上打盹,听出有人走动,跳将起来,提刀冲过来。史可法丢掉粪筐,一手捏住狱卒握刀的手腕,一手捂住狱卒的嘴说:“别出声,要不我宰了你!”史可法手劲大的惊人,狱卒根本无法反抗,史可法又将一锭银子塞给狱卒说:“开牢门!”狱卒一边收下银子,一边抖瑟着开牢门。
史可法进了牢房,只见紧靠牢门左侧,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到跟前,看清是个人形,血肉模糊,面目不辨。史可法跪下,用手轻轻抚摸,手指所及,都是硬硬的雪痂。浑身没有一块好肌肤,肋骨和双膝以下的腿骨都显露出来。史可法不相信这就是恩师,仔细辨别轮廓分明又是恩师模样。不禁悲恸、哽咽起来,压低着嗓子唤道:“恩师、恩师!”不见答应,知道恩师仍在昏厥之中。见恩师衣服全撕碎了,便脱下自己内衣,但无法给恩师穿上。
左光斗渐渐苏醒,听出是史可法声音,便着急起来你好糊涂啊!此是何等地方?凭心而论,他何尝不想见史可法,史可法深入虎穴冒险探望他,足见情深。况自己现在如此模样,还能活着出狱吗?若死狱中,这便是最后一面。他心中自有千言万语,然而,这东厂狱岂能进来!他见史可法不已国家、社稷为念,为私情而冒险轻生如此,他好气愤。他要赶走史可法,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斜撑着身子,用右手猛地撕开两眼上的血痂,目光如电,怒视史可法,厉声喝道:
“庸才!国家到了如此地步,你不思报国,昧大义而徇私情,却来此送死,还不快走!”
史可法听见恩师说话,好生高兴,却硬要自己快走,分明是担心自己受牵连便心头一热,喊了一声“恩师!”哭倒在地。门外那狱卒急了,咳嗽一声,暗示史可法动静小一些,也催促他快些出来。左光斗见史可法哭泣不走,更是着急,便用力提起身边的长枷,怒视史可法,厉声喝道:“庸才,还不快走!不待魏忠贤来杀你,我就用这长枷来杀你。”
史可法见恩师动怒,只好离开,一步一步退向门口。刚到门边,只听左光斗唤道:“可法,回来。”
史可法慌忙前来,跪在恩师面前。
左光斗用伤残的手抚摸着史可法的面颊,深情地说道:
“我已至此,怕不能再见天日,你要处处谨慎,好自为之,忠心报国,力辅朝廷。后事从长计议,不可像我急躁。切记!切记!”
停下喘了一口气,又说:
“防阮大钺甚防魏忠贤,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接着狠狠的推了史可法一把,催他火速离开。
我听到这里,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向史可法说道:“史兄,小弟是个山野粗人,即使杀了阮大钺,为左大哥报了仇,也无法秉承左大哥的志向,而你是左大哥指定的接班人,小弟愿效力在你车前马后,为这国家出一份力!”
史可法开始不从,耐不过我恳求,最终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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