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极不情愿的把沈右绅他们请进了客堂,安排好桌凳,沏了壶茶,自己也搬个凳子坐在旁边,和沈右绅聊了起来。
徐贵说道:“哥哥做生意时何等风光,常来光顾小店,怎会嗜赌如命,落得这般光景?”
沈右绅叹口气道:“哥哥中了邪,命中该有此劫。起先看人家耍钱挺好玩,禁不住手痒想试试,不曾想这是个泥坑,陷里面不能自拔了。”
徐贵讥笑道:“哥哥玩得高,还想吃点磨眼里的粮食,玩好了就成富翁了,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风光气派啊!”
沈右绅摆手说道:“老弟笑我!谁不爱黄金屋?谁不愿千钟粟?路走错了,越走越远了,哥哥也是悔不当初。莫说骑鹤下扬州,愁得我快要驾鹤西去了。”
徐贵道:“哥哥能够悬崖勒马,也算是条汉子!你真打算把侄女儿嫁与陈三皮那无赖?”
沈右绅道:“虽说愿赌服输,但我着实是中了陈三皮的道,落入了他的套,一时鬼迷心窍,和他签了婚约。儿女婚事,岂是儿嬉?眼见得是个火坑,怎能把娟儿往里面推?今番前来,我就是找那泼皮,讨婚约书回去。”
徐贵道:“哥哥此举算是对了,那陈三皮本就是个无赖,哪有这么好讨回去的?”
沈右绅道:“哥哥老命在此,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就是要再多银两,也不能让娟儿受了委屈。”
徐贵道:“那厮绝非善类,哥哥不要吃了他的亏。”
沈右绅道:“老弟放心,正考虑到这一自愿陪我而来,量无大碍。你可知道那厮去处?”
徐贵道:“这种人像兔子一样稳不住窝,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弟弟我与哥哥已是多年的交情了,平时哥哥也没少照顾我,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沈右绅忙说:“不可,不可!老弟也是小本经营,怎好让你破费?哥哥有钱给你钱,没钱给你句话,决不能让你请客!”
两个人客气一番,徐贵端上几盘小菜,又斟了壶老酒,几个人慢慢用餐。
“老板,找个雅座,好酒好菜尽管上!”
正在吃饭的几个人,忽听得门口一声吆喝,沈右绅惊得筷子失落在地,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拢。
徐贵应声道:“好嘞!客官里面请!”
风儿回头看时,从门外进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大约三十多岁,长得有点黑瘦,身上穿了件僧袍,头上却绾着道士的发髻,腰间挎着一把长剑。紧随其后的与他年龄相仿,只不过比他要白胖些,身上穿着件道袍,披头散发的像个野人,腰间也挎着一剑。这分明就是阎王殿里的黑白无常,或是天庭里的哼哈二将,凡间难见这等稀奇装扮的人。
风儿直想笑,再仔细看看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人,有点面熟,陈三皮!
阿牛小声说道:“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右绅颤巍巍站起来,右手哆嗦着指着陈三皮道:
“陈三皮,你来得正好,快把婚约书还我!”
陈三皮刚刚进屋,听到沈右绅喊叫,猛抬头看到沈右绅就站在里面,饭桌上还坐着三个叫花子。
陈三皮满脸堆笑,说道:
“呦!原来岳父大人也在此!小婿正要找您商量我和娟儿的婚事,这顿饭算我请了,岳父大人请坐。”
沈右绅“呸”了一声,说道:
“泼皮,哪个是你岳父?!快把婚约书给我!”
陈三皮狞笑着说道:“想悔婚是吧?白纸黑字上有你的手印。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今天成不成婚,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说完,指着黑瘦的那人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冷面佛祖包满天。你这乡村野夫,给你说了也不知道。听说过“威天四祖”吗?真龙假虎瞒天过海,老大冲天神祖贾珍龙;老二震山魔祖甄加虎;老三冷面佛祖包满天;老四仙界道祖余过海。这位就是我表哥,老三包满天,那位是老四仙界道祖余过海。他们威震四方,一个个的都是好汉。沈右绅你要悔婚,得问他们答不答应。”
哼哈二将听着陈三皮的介绍,傲慢的挺直了胸膛,翻起眼皮不屑于望众人一眼。
沈右绅道:“我管他们什么祖,我找你来要婚约书,少说别的,拿来就是!”
陈三皮说:“他们是我搬来的救兵,是来跟我喝喜酒的,婚约书你是要不回去了,别不识抬举。”
沈右绅不由大怒,说道:
“泼皮!今天我和你拼了!”
撸衣绾袖就要冲上去。
跟在陈三皮后面的余过海前冲一步,握住剑柄吼道:
“住手!沈亲家你不要自讨无趣!”
沈右绅被他唬住,瞪着一双大眼止步不前。
这时徐贵走过来,看到双方就要动手,忙说:
“各位有话好说,不要伤了和气!三皮老弟,你说你也是,既然人家不愿意,为什么非要逼婚呢?以我看,让沈大哥赔你些银两,老哥我帮你物色个好姑娘就是了。把婚约书还给人家吧!”
陈三皮闻听气红了脸,叫道:
“还给他?说着玩呢?徐掌柜,这里面没你的事,我过来吃饭是看得起你,少插嘴说话,惹火了我的话,我把你的店一块砸了!”
徐贵讨了个没趣,粗着脖子说道: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好心劝你不听,莫到吃了亏时再后悔。”
“吃亏?”陈三皮哈哈大笑。
“你可看准了,今天有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面对陈三皮这样的无赖,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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