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喜又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我用手捅了捅她。
姜七喜将我的手打去,将头转了个方向。
这几日,姜七喜总是很累,总是一副一宿未睡的样子。
“昨晚又有东西来了。”姜七喜忽然抬起头,有些失神地看着我说道。
“来寻我么?”我有些心悸地问道。
姜七喜没有应我,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些时日,好像有点不寻常。”
我点点头。
自从胡老爷过世以后,好像连着出现了很多怪事情。
“我有些压不住了。”姜七喜面色黯然。
我不知道姜七喜所表述的具体内容,只隐隐知道,很多事情,皆与我有关。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阐述着平行四边形的棱点。
姜七喜有些无耻地将立起来的数学书本又往前推了一点。
“今日回家,要帮你抹香炉灰,我若困乏了,记得提醒我一下。”
我点头。
与胡老爷一样,姜七喜会每隔三日,在我背上的鬼胎记,抹一把积厚的香炉灰。
我问过胡老爷,这样是不是那个恶鬼便找不到我了?
胡老爷说香炉灰有厚重的积气,能掩住我后背上的鬼胎气。
姜七喜与我说了两句话,又趴下头睡着了。
三年级二班的教室里,静得让我只听得见姜七喜的酣睡声。
放学的时候,姜七喜终于精神起来,抬头瞅了瞅落下的日头,唤了我一声。
我背起军绿的老帆布包,跟在姜七喜后面走出去。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几个孩子王咿咿呀呀地冲了过来,将我和姜七喜团团围住。
“没揍够?”姜七喜笑道。
“你个道姑婆,使了妖法,我喊人来了,我喊人来了,今天要揍哭你!”一个叫王小刚的大孩子扭了扭脖子头上的红领巾,指着我和姜七喜怒道。
嗯,颇有些香港大佬的味道。
姜七喜转头,看了看我。
沉默了一下,我开口道,“我想帮你。”
姜七喜瞪了我一眼,将同样丢给了我。
“带卫生纸了没有?”
“带了半卷,够抹鼻血了......”
姜七喜扭头迈了出去。
几个大孩子围着姜七喜,挥起拳头扑了过来。
瓜娃子打架,无外乎小拳拳擂身子,自然也有玩阴的,比如猴子偷桃,黑虎抓胸......
我忽然才想起,姜七喜是我的小媳妇,是个女的。
幸得姜七喜打得有章有法,几个大孩子没多久居然全被她撂在了地上。
我识趣地递了一张卫生纸过去,姜七喜转身握住,抹着手儿。
忽然,姜七喜身子抖了一下。
斜斜的日头下,一抹余晖铺过,映着姜七喜额头上溢出的鲜血。
王小刚握着半块砖头,怔了一下,撒开腿儿喊着爹妈往回跑开。
余下的几个大孩子也惊吓得四散离去。
“姜七喜!”我回过神,上前扶住姜七喜,手忙脚乱地用卫生纸抹着她额上的血。
越抹越多,直到半卷纸用完了,血还在流。
“好多血......几只鸡也补不回来......”姜七喜幽怨地吐出一句,整个人往后栽倒。
幸好校门口值勤的老师闻讯赶来,将姜七喜背到了医务室。
我跪在地上嚎哭,姜七喜要是死了,母亲会把我打断腿的。
“没事的,她只是失血过多休克了,在这里住一晚便好,你和她认识吗,麻烦你回去跟她家人说一声,让他们放心。哎,你们这些瓜娃子,小打小闹就算了,还拍砖头......”校医是个退休的老医生,喋喋不休地说道。
没多久,医务室外,班主任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王小刚和一个大人。
王小刚垂着头,半边脸上还有通红的掌印。
王小刚后头的大人咳了一声,王小刚咬着牙走过来,向我和姜七喜说了一句对不起。
姜七喜自然听不到。
我怒瞪着王小刚,王小刚不动声色地回瞪着我。
“李老师,你看,小孩子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吧,也不用大会点名啥的吧,小刚这孩子也知道错了。“王小刚后头的大人笑道。
老医生皱了皱眉头。
班主任李老师看了看我,“王科长,这么着吧,你赔点营养费啥的,毕竟,这孩子刚受了伤,也要买点东西补一下。”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王小刚的父亲王科长悉索了一阵,掏出二十块钱塞到我手上。
我将钱掷到了地上。
“这娃儿,什么态度!”王科长似乎有些生气,领着王小刚扬长而去。
李老师沉默了一阵,将钱捡了起来,放在床头上。
“事儿不大,以后见着王小刚便不惹他了,他父亲王长贵可是镇政府里的科长。”
我没有答话。
李老师接着说道,“今日你便先回去吧,眼看这天色都要黑了,对,先回去,顺便跟大人说一下。”
我垂头看着姜七喜,额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眉头皱着,似乎在沉睡中还有些吃痛。
他们不知道,我回不得,十几里路,跨一江经一山,我自己回不得。
我是行走人间的阴客,没有姜七喜,我真的会被山野小鬼叼走。
“怎么了?老师说的话没听到么?”李老师皱着眉头道。
老医生走过来,笑了笑,“眼下天色要暗了,娃儿怕是不想走夜路吧。”
“这天不是还没暗么,够时间走得回的,多少娃子都是这个点回家,也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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