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们进入了404,一切都变成了“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的状态。
接下来,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打算休息了,明天继续寻找那条地铁隧道,目前它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小差睡在里屋,碧碧和asa睡在外屋。四爷说她给大家放哨,然后一个人坐在门口喝起酒来,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正想跟她聊聊,小马哥已经过去了。
我就铺了睡袋躺下来。
外面那两只公鸡一直没有离开,偶尔“咕咕”叫两声。说真的,我好想把它们给炖了。
四爷和小马哥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争执起来了。
我是从四爷提高调门开始听清楚的,她说:“你敢对我喊?”
小马哥说:“我没喊啊,一直是你在嚷嚷”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过了会儿又高起来。
四爷说:“你丫跟他们混,永远都是lose
!”
小马哥也很生气:“老大,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过了会儿,小马哥终于进来了,默默躺在了他自己的睡袋上。
凌晨的时候,我被一阵惨烈的鸡叫声吵醒了,我以为来人了,爬起来抓起手电筒朝外照去,原来那两只公鸡在掐架,鸡毛四处翻飞。
雄性动物在哪儿都好斗。
按理说,现在没人喂养它们了,它们已经变成了野鸡,应该互帮互助,一起活下去,它们却内斗起来,难道是为了某只母鸡?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我的下半身不存在了,弯腰摸了摸,应该是大腿睡麻了,我蹲了两下,急切地等待着知觉回归。
忘了是高一还是高二了,课间,大家都在教室补觉,隔壁班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有个人喊道:“你班大旭在篮球场挨打了,快去帮忙!”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东北人叫朋友打架很有意思,从来不说“谁谁谁跟人打起来了”,都是说“谁谁谁挨打了”,大家的怒火一下就被点起来了。
我们一群人立即跑了出去。
当时,我们班最能打的那个人被大家奉为“大哥”,他正缩在教室的角落里睡觉。他醒来的时候,我们都不见了,他跟女生问了问情况,这才追出来。
我们来到篮球场加入了战局,却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就在这时候,教学楼方向传来了洪钟一般的声音:“是谁欺负我班大旭了?”
正是大哥的声音。
想象中,大哥慢悠悠地走过来,站在篮球场正中央,冷冷地看着对方,对方被他的范儿震住,直接抱头鼠窜。
但是——
大哥刚刚睡醒,他的脚睡麻了,胳膊也睡麻了,他确实想慢悠悠地走过来,也确实想站在篮球场正中央,但是他四肢不听使唤,走着走着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了
从那天开始,我们班的大哥就换人了。
所以请大家养成良好的睡姿,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大哥的位置就不属于你了。
在404动物园的遗址内,我的腿睡麻了,我活动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知觉,最后我慢慢坐了下来。
很快,我发现我全身都失去了知觉,我明明拿着手电筒,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有半分钟,我的大脑完全处于震惊的空白状态。
真的,我被吓呆了。
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飞速闪过了很多镜头,其中,有那些纪律严明,阵型整齐,眼睛血红的兔子——这个镜头是黑白的。
还有那辆光鲜的天蓝色越野车,它被黄蜂密密麻麻地占据了——这个镜头是黄色的。
天空中亮起了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游乐场,猩猩们一个萝卜一个坑,端端正正地坐在摩天轮的轿厢里,静默地盯着我——这个镜头是五彩斑斓的,但透着一股诡异和苍凉
我放下手电筒,用一只手戳了戳另一只手,相互都没有感觉。
接着,我做了一系列的小测试,证实了自己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都没有问题。
那么我的眼睛呢?我就像戴隐形眼镜一样用指肚碰了碰瞳孔,嗯,很疼。
这下我基本确定了——在这个神奇的动物园里,我的触觉消失了。
我忍着恐惧,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失去触觉肯定是病理性的,我到底是哪一根神经失去了作用呢?
我不是医生,我只能接受现状。
那么,其他人会不会也跟我一样?
我再次拿起手电筒,想把它打开,两只手却像肌无力患者患者一样,怎么都掌握不好力度,哆哆嗦嗦推了好几次才把手电筒打开。
我大声说:“醒醒,都醒醒!”
碧碧、小马哥和asa纷纷睁开眼睛坐起来。
碧碧说:“你叫什么?”
我说:“你们摸摸自己,看看还有知觉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马上叫起来:“哎呀,这是怎么了?”
我的心里竟然得到了些许安慰,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小马哥和asa也在自己身上摸起来。这时候小差扶着墙走出来,低声说:“我也没有知觉了”
我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却像上,我想宇航员的失重感就是这样吧。
小马哥似乎比我敏捷一些,他站起来了,不停地跺脚,搓手。
碧碧也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asa站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小声对我说:“你拉我一下。”
我马上把手伸了过去,虽然我可以控制每个关节,每块肌肉,却感觉不到有没有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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