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钟被寺庙的和尚敲响,红尘的惊鸿纷纷飞起,点染了黄昏浓烈的凄黄。
“我们还会见面的,是吧?”
“当你不再是你的时候。”
“可我都不再是我的时候,我还认识你吗?”
“不认识就算了。”
……
周文高中毕业了,没有人知道那个夏天他去了哪儿,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场所谓的“仪式”究竟是否存在。只是他现在还是会想到那个在雨久花开的大雨里闯进他的世界里面的女孩,想着想着就笑了,他想她的时候除了笑不做其他事情。
在散伙饭上,周文一个人在角落喝了很多酒。
“周文儿,今日风和日丽,天气甚好,要不要给我们班再吟诗一首助助兴啊?”语文老师罕见地打扮得花枝招展,把周文抱在怀里像是母鸡抱着小鸡一样,只是周文毕竟老大不小,在语文老师的怀中竟然把脸烫的简直能煮熟几锅黄焖鸡了。
“老师啊,现在是晚上的嘛,再说,现在我们是在吃散伙饭诶,这个场合不合适吧?”周文满脸无奈地说道,
“哎呀呀呀,我们的语文还分白天黑夜啊,文学没有国界,更没有时空的区别,你看,我们现在不还在研究《诗经》吗?这《诗经》都研究了几千年了嘛,你看,所谓《诗经》是先秦……”语文老师谈起文学就一发不可收,说完了这个说那个,而周文也在一旁耐心地听着,仿佛在听知己弹唱《高山流水》,也仿佛在听回忆在自己的脑海中爆炸的声音,丝丝入耳。
周文看着周围的同学和老师在相互敬酒,有的在吃火锅,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合影,也有的在流泪。开始只有两三个女的在小声地擦着眼泪,但好像流泪也会传染,结果班上大多数同学都哭得死去活来,班上几个大老爷们甚至哭得比女生还稀里糊涂。
是啊,毕业啦。
周文看着眼前的语文老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真的困了,周文将她扶到一旁躺下的时候,看到她眼角的泪痕,像是蜗牛爬过绿叶留下的痕迹,在灯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芒。
在人生的诗歌里,离别这一章像是沉淀了最沉重的色彩。
你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找到了自己,可当你寻找到的时候又在开始慢慢告别自己。
周文到不觉得悲哀,因为过去的自己仿佛充满了罪恶,被高浓度的悲伤浸泡,萃取出的绝望在清晨的日光里十分耀眼。
周文在散伙饭上只是不停地喝酒,喝了很多酒,上了几次厕所,每去一次厕所就发现有几个抱着马桶喝吐的哥们儿,周文其实真想知道这些醉酒的哥们儿等到清醒的时候看着自己抱着一个马桶是什么感受。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周文后来也喝醉了,他对着班上另外一个喝醉的女生像是在说着什么。
“我好喜欢喜欢你,你知道吗?我每晚梦到的都是你,梦到你和我一起打啵,然后你把手放到我的背上游走……”那个女生仿佛把周文认成了她中意的对象,像老司机一样说着老司机操练的标准开车语言。
“我好想你,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想再次牵着你的小手,在夜晚星星满天闪的夜晚,只想和你在一起。”周文也仿佛把对方看成了采洁,说了很多很多暧昧的话语
两个人就像神经病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骇人听闻的话,虽然两人都没在一个频道,但是两个人的信号都有着相似的频率。
“周文儿,小爷我今晚去开房,你跟宿管阿姨扯扯谎,说我妈过来然后把我带走啦!”阳南像小公鸡一样扯着喉咙瞎嚷嚷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梳妆打扮,搞得整个宿舍香气袅绕,暗香盈袖。
“阳南,悠着点,明儿还要把行李扛回家嘞!”周文头也没回,继续盯着居民楼的鸽舍。
“你丫的就不整个漂亮的小姐姐来约约炮嘛?放松一小下下的嘛!”阳南边说边往头顶喷香水,然后在原地转了三四圈,把香气分子给吸附到身上,然后打着响指,“小爷出门了,咚咚锵!”就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你快去吧!待会儿你女票看到又要zhua(重庆话,踢的意思)你小屁屁了。”周文满脸无奈地看着阳南这对俏皮鸳鸯。
“得嘞!”阳南说完就撒丫子狂奔。
周文在夜色里依旧死死的凝视着旁边居民楼的鸽舍,他听得见鸽子鼻翼翕动,那时而起伏的呼吸,像是整个世界最牵扯人心的脉动,
他回忆起和采洁在这个校园十指相扣的夜晚,他觉得那种思念又像潮水一样涌来。
那个我爱的人呐,你现在又在何方?
你知道记忆存留在人脑中的时限吗?
我大脑皮层的有一块区域,每当想起你的时候,它就会像电火花一样让我的整个大脑瞬间爆炸。
爱你并不需要时间地检验,因为脑细胞会在一个人的一生中顽强地活着,而所有关于你的记忆,会更加顽强地活在我的脑细胞里面。
夜色越来越浓,仿佛粘稠的液体,伸手去触碰的空气有沉重的感觉。
周文什么话也不说,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整理行李,他明天要把念高中一大袋书搬到亲戚那儿,然后再去那个叔叔那儿玩一会儿就准备回家了。
虽然现在偌大的一个寝室,但是开黑的都开黑去了,开房的都开房去了。或许这就是毕业的常态,并不坏。
“喂,周文,有个女生在宿舍楼下面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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