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不解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为了设计这场骗局叶雪向农民临时租赁了这幢“三合院”农舍。
“飞天拐子”将暗中看见的所有情形如实而详细地说了出来,但居心叵测地谎称自己无意中得知了‘圣手书生’叶雪的计划,当他赶来通知谢辰风时却晚了一步。永受康的确晚了一步,天湖岛的人抢先下手夺取了《大明兵防图》,他不禁流露出懊悔不已的神情。
谢辰风不晓得真相被永受康所表现出来的急公好义感动不已,自责以前不该小觑了对方,他开始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点不自信了。
俗语‘人不可貌相’确是至理名言,叶雪举止文雅却是道貌岸然,永受康外表邋遢却是急公好义。
头脑逐渐清醒过来,谢辰风想站却站不起来感觉全身如若海绵般软弱无力,不由惊慌失措暗自叫苦;莫非中了软骨散?唯独白家才有解药。
谢辰风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也算有些阅历,早就耳闻毒门白家有一种令人武功尽失却无性命之忧的软骨散,从自己身上表现出来的症状来看极有可能。
白家毒药从来不轻易外传,他对天湖岛搞到软骨散的途径感到非常疑惑不解。
永受康肯定地说谢辰风是中了白家的软骨散,但不清楚天湖岛所通过的途径。
“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谁让你我如此有缘,解药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永受康半真半假地说道。只有“无情剑客”有可能从天湖岛上重新取回《兵防图》,自己骗取谢辰风的信任才又有可能从其身上窃取。
以前根本看不上眼的人竟然是值得生死相托的朋友,谢辰风用手掩饰地抚摸了一下眼帘害怕泪液几乎掉落下来,鼻腔内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飞天拐子”又说了:“实在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想把你托付到朋友家里让他照料三四天,我去白家取解药才无后顾之忧,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现在反正一无所有无所顾忌,于情于理都没有反对的理由,谢辰风对这种安排欣然同意连声道谢。
待到天明,向附近的农民雇了辆牛车,谢辰风永受康二人乘坐着牛车经历着乡间小道的颠簸。
沿途的乡村景致幽雅,溪旁一叶舟,虬树傍奇石,酒幡出绿荫。
清新简约的风景犹如韵味隽永的国画。
却再也没有心情欣赏,谢辰风经过这次惨痛的教训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永受康提及的那位朋友原来是叱咤江湖的“棋圣”独一行。
在途中永受康向谢辰风介绍了独一行的性格与喜好,以便二人在将来的三四天里和睦相处。
为人处世的诀窍在于投其所好,独一行在下棋的时候容易身临其境忘乎所以,只要专心致致地陪着他对弈,“棋圣”可以死心塌地地为对方做很多事情。
牛车七转八弯地驶进了叫湖桥渡的村庄。青石路,木板桥,杂树林,无名花。村庄很有柳暗花明的优美意境。
乡村路上偶尔会遇见准备去劳作的村民,或扛农具或驱牲畜或挑箩筐。
牛车折进一条岔巷行不多远,“飞天拐子”要求牛车在其中一家的院外停住了,付过车资后让其自行离去。
院子不算小。s形曲幽通径连接舍门,路左花草奇石,妙趣横生,紫槿花柔婉清雅,凤尾菊俊逸秀颀,仙人掌坚韧矫健。路右显得寂寥些,凌乱的麻石框成小园子,里面栽种几棵柚树与枣树。
永受康指着一幢飞檐翘角的房子说是“棋圣”的住处。
谢辰风由衷羡慕地说道:‘真是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永受康未置可否地莞尔一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揶揄。
沿曲径靠近门前,大门虚掩着,屋内间或传出“啪嗒”落棋子的声音。
“飞天拐子”眉飞神舞地说:“独一行在家破解棋局,我们今天可以捞到吃喝啦。”
拐子似乎像这里的常客,谢辰风觉得非常有趣;两个吝啬之人怎么会凑在了一起?一个刻薄自己,一个刻薄别人。
屋内继而又传出伤感而又落寞的声音:“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潇潇,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子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永受康调侃地说道:“棋呆子迂腐穷酸的毛病又发作啦。”他搀扶着谢辰风霍然推门进去。
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简陋衰败的程度令人惊诧,只有一张矮脚桌子,桌面上摆着一盘围棋。
满地是唏唏嗦嗦的稻草杆,空气里悠然飘荡着浓郁而霉腐的味道。
有一老者盘腿而坐专心致致地注视着桌上的棋局正在冥思苦想。
老者给人第一的印象就是瘦,假设掀掉皱褶而枯褐的表皮,剩下仅是嶙峋瘦骨了。突兀的颧骨,凹陷的眼眶,眼帘低垂,偶尔一挑,眼中霍然会流露出锐利的瞳光。尖下壳一束稀疏而细长的胡须,倒添加几分精神。像极了一只老山羊。
老者外罩着青灰长袍质料粗糙,长袍不能完全罩着里面,膝盖至足踝的部分裸露在外面了,没有了裤脚,破布条七零八落地垂着,布料是粗糙的麻布,补丁一块接一块缀着。
老者正是“棋圣”独一行。
外面显得光鲜亮丽,生活过得穷困潦倒。
谢辰风终于明白了“飞天拐子”那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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