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遇到了少有的高手,张少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使招“秋风扫叶”,半蹲着身体如陀螺般盘旋,凛凛刀光如同湍急的漩涡席卷对方的足底。
人非鸟类,终得踏地,看来科尔其的双足将残。
“不好!”科尔其急中生智,使招“降龙饮水”,双手握住刀柄,身形倒栽,刀尖戳地。
两团刀光如若双龙搅斗,棋逢对手,一时难分胜负。
久经沙场的多尔衮惊叹不已,看得十分过瘾。反正对方已是池中之鱼,他似乎并不急于收网。
“飞天拐子”永受康却没有了这份闲心,他捡枚石子,食指对准张少杰的面门用力一弹。
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即改变了。
一个黑点出乎意料而又势不可挡地向眼前飞来,张少杰条件反射地一侧头,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下来。
一个失误足以翻盘,一个破绽足以致命。
一个高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千载难逢的机会。
科尔其霍然收刀,岿然静止。
两位对峙的高手呆若木鸡,面无表情显得冰冷而僵硬。
渐渐的如同冰雪消融,张少杰的瞳子流露出一丝凄凉与落寂,一脉殷红而惊艳的血液从抿着的嘴角缓慢地流淌出来,滴答滴答掉落在地上。
张少杰败了。他不情愿而又无奈地仰翻在地,胸口挨了致命的一刀血迹如溪。
各回各家各行其事,“飞天拐子”永受康准备实施酝酿的计划,两个满人回去静候结果。
敌人太掉以轻心,张少杰竟然还残留着一口气。
心口如万箭穿刺般地令人痛不欲生,一丝轻微的动弹都会牵动疼感神经,张少杰自知难免一死。
然而,心中还有牵挂还有心愿未了,如果带着遗憾离世他死不瞑目。尽管眼帘沉似城闸昏昏欲睡,他一遍遍反反复复地告戒自己现在还不能死,一定要见到母亲与儿子安排好后事。
他以超强的意志逼迫自己的眼睛强行睁开,眼前的景物模糊天旋地转,太阳穴痉挛欲裂难以承受。
超常而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克服痛苦坐了起来,心口的鲜血如同不可遏止的泉水涌了出来,他明白保持如此状态血将流尽,自己走不完余下的一里路程。
左手更易牵动心脉不敢轻妄动,单用右手解开腰带用刀划成布条,右手牙齿互助将布条一根根首尾相连结成长绳,长绳一端系在树身,张少杰的身体在地面上痛苦而缓慢地顺着长绳碾压过去,借着树的作用力使绳子尽力缠紧上身防止心口开裂。
经历极限的痛苦之后便是麻木,觉得疼痛轻微少许,张少杰竟然颤颤微微地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他步履维艰地踏上了这段艰难而又漫长的回家之旅。
虽然只有一里的路程,对于他来说却是终结一生的路程。
明知是一段绝望的不归之路,却不得不走。因为有些事情义不容辞,必须知其不可而为之。
欠债还钱,欠情还情,受惠报恩,天经地义。
必须将险情透露给恩人“无情剑客”,这唯一而最大的信念不断地在驱使着张少杰竭尽全力地回家。难以遏制的鲜血一口或一口地从嘴里呕吐出来,沿途的地上仿佛撒满了美丽而惊艳的樱花。
看见儿子张伟正在院外玩耍,张少杰突然瘫软在地再也不能起来,似乎跋涉千山万水已经耗尽毕生的精力。
张少杰陡然由喜转惊,脸色惊恐万状。他看见父亲的目光空洞无神,下巴以及身上淌满了鲜血,于是害怕而无助地号啕大哭:“爸!爸——你到底怎么啦?”
大概听见了张伟不同寻常的哀嚎声,盲人奶奶颤瑟地拄着拐杖摸着门框,焦急地问道:“阿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伟抽咽着说:“爸爸快死了,爸爸快死了,他全身都是血,全身都是血,好可怕……”言语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哪里!在哪里?”青筋**而又枯槁的手颤抖着胡乱地摸索着。
张少杰爱怜而痛惜地抚摸着张伟那还显幼稚的脸颊,瞳子里写着一丝愧疚;这个孩子承受了太多与年纪不相对称的苦难。
他轻轻地拭去张伟眼边的泪水,无限信任地望着儿子,“孩子,有个外号叫飞天拐子的人想害死你神仙哥哥,你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张少杰紧紧地攥住母亲的手,作最后的诀别,“妈,儿子不孝,总是让您老人家伤心和失望,这次恐怕是真地要走了,您要保重自己,请原谅儿子不能为您送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带着无限的愧疚与遗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人间伤心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感到儿子的手力在逐渐地消失,一想到可能阴阳相隔不禁悲怆万分,眼睛痛苦地闭着却再也流不出来泪水,在三年前泪水就已经干涸了。
她的脸颊骤然剧烈地抽搐数下,有些干瘪的鼻翼骤然剧烈地翕动数下,声音有些酸涩而幽咽地哭泣道:“少杰,你好恨的心呐,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们一老一小,就这样独自走了,娘舍不得你啊——”
渐渐聚拢过来的附近渔民看见如此凄惨的情形,无不伤心落泪。
“快让开,快让开,马大夫来了,看看能不能有救。”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暗地里请来了医生。
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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