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那口中不再涌出鲜血,原被她扶在手中的头微微偏向一旁,伸在半空想要帮她擦眼泪的那只手也从她手中瞬间滑下,罗素的背影蓦然怔直在原地。
她仍旧维持着那个与锁秋握手的动作,最后一滴眼泪从她脸侧滑落,那双眼睛似乎也在此刻与锁秋一同失去了光芒,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一阵冷风从殿门吹入,罗素被吹得打了个哆嗦,这时她似突然清醒过来,一把将锁秋的身体紧紧抱住,又仔细把她已经微凉的手藏进了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做完这些,罗素将自己的脸与锁秋的侧脸紧紧贴在一起,神情当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一如当初的她:
“锁秋你累了是不是?你若是累了的话就先休息,我就这样抱着你,你乖乖在我怀里,不要乱动,外面风很凉的…”
“虽然你不说,但我是知道的,你也怕黑,怕一个人,所以我陪着你,我不走,哪里都不去,等月痕过来了我便让她去给你寻太医,锁秋你别怕,等太医来了就好了…”
“你说…明日还会不会下雪啊,我们今天才只存了半坛梅花露呢,我说好赔你们一坛的,若是明天下雪,你晚上还陪我一起去集梅花露好不好?”
“我都还没放过风筝呢,等你好起来,你快点好起来,我们来年开春一同去放风筝好不好?”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都不曾告诉你,我偷偷跟你讲,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我…我并非月秋,我真名罗素,‘罗’是‘绮罗’的‘罗’,‘素’是跟娘娘同一个‘素’…”
“这样子你可会讨厌我?我并不是你想保护的那个月秋,我骗你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娘娘的境地能好起来吗?我同你说,等过几天,就会有一个贵人来凤仪殿,从今以后我们娘娘就再也不会受别人欺负了,你可想知道那个贵人是谁啊?”
“你是说你想知道?想知道我也不告诉你,你猜猜,猜中了可是有奖励的哦。”
…
月痕过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面——地上几滩红黄之物四处溅散,罗素抱着锁秋坐在一滩脏污之中,二人身上尽数染着斑驳血痕,锁秋…锁秋在她怀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是了无生机,而罗素脸上那般神情,更是一如疯魔。
见此,月痕倒抽一口冷气,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缓了许久,才敢慢慢走上前去,蹲在罗素面前,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探探锁秋的鼻息:
“月…月秋姐姐,锁秋姐姐她…”
但那手尚离锁秋有三寸之际,罗素便猝然反应过来,如受惊的小鹿般惊惶地紧了紧双臂,抱着锁秋往后挪了两步,又将她的脸仔细护在怀里,让人无可触摸,这才作罢,停下来防备地看着眼前的月痕,语气执拗而认真:
“她很累了,她在休息,你不要碰她,等下把她吵醒了怎么办?”
月痕进宫很早,在宫里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从浣衣坊到如今,身边多少姐妹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成了天人永隔,连一丈红那般血腥场面她都见过,如今看到罗素这副模样,还有什么是她明白不过来的。
但锁秋…饶是她进凤仪殿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罗素跟锁秋,还有娘娘三个人的感情,她也都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的,可如今…
不知事情原委如何,她只能忍着心下情绪,小心地劝慰罗素,同时伸出手去,想要将锁秋从罗素手中接出。
“月秋姐姐…你先把锁秋姐姐放下好不好?你让奴婢看一下情况,说不定…”
但她如此行径,却是让罗素眼中的防备更甚:
“你想干什么?你走开,你别过来…”
随即,罗素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终于冒出了几分光彩,希冀地看向月痕:
“月痕,你去找太医…你去找太医过来好不好?我在这里守着月秋,你去把太医找来…如今年夜,太医院肯定没人,你直接去坤宁宫,太后娘娘那里有太医,你去坤宁宫找…”
虽然已经魔怔到失去了理智,但罗素这番分析倒是还尚存几分逻辑。
年夜宴举国同庆,太医们自然也少有当值,晚上又出了太后那回子事,即便这宫里还有太医,应当也都在坤宁宫去了。
只是,听了罗素这话,月痕反倒微不可见地红了眼眶:
“月秋姐姐…你就先让奴婢看看锁秋姐姐的情况,要是锁秋姐姐她…要是她已经…”
“锁秋不会死的!不会!你滚,我不要你!你滚!”
不等月痕把话说完,罗素已如野兽般红着一双眼睛冲她大声咆哮起来。
那般可怖情状,竟生生骇得月痕一屁/股瘫坐在地,怔怔看着她,不知所措。
“锁秋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太大声吵到你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声的…锁秋乖,不怕啊,你好好休息…”
见罗素这个情况已然根本没有劝慰和冷静的余地,月痕抿了抿唇,终究是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外冲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袭熟悉的浅蓝色云纹衣边出现在罗素眼前,让她抱着锁秋的动作微微一怔,但随即那双手便再次收紧。
耳畔传来了意料当中的熟悉声线,带着几分颤抖的哭腔:
“月秋,你们…你们不是去采梅花露了吗?锁秋她…锁秋…这是怎么回事?”
罗素沉默了片刻,出口却仍是方才那般执拗而认真的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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