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冻了近两个小时,罗素情况倒是还好,但素婉便有些精力不支,看着连神智都不甚清晰。
故一进了暖阁之中,月姑姑便给她把披风下了,带她到炭炉边上拿了个毯子给她裹着,手上也塞了个早已燃好的手炉。
不过毕竟冻得太久,所以即便这样,素婉还是坐在那里阵阵发抖,许久都没能缓过劲儿来。
月姑姑看到这般情状,又见太后竟是自顾自地在旁品茶,面无表情,似乎丝毫不为所动,难免心疼地叹了口气:
“唉,皇后娘娘也真是冻得苦了。”
然而,听到这话,太后只是斜斜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看着素婉,眼中似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当初既然非要行那般枉顾后果之事,今日又何必作出此举。”
素婉好不容易缓过来准备端茶的动作便如此僵在一旁。
随即,她褪下毯子,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太后面前,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苍白的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那时是儿臣心气浮躁,不够成熟,不过受了点芝麻大委屈便枉顾大局,将母后对儿臣的教诲与怜爱全都抛诸脑后,做事分毫没有思量后果,实在有负母后厚望…”
素婉说着,蓦然抬起头来迎上太后的目光,面色凄然,双目含泪,似深有所悔悟。
但她的话还有这般动作,却半分都没能引起太后的注意,太后虽是听到了,也状似未闻。
故她只能惨淡一笑,又深深将身子跪伏下去:
“在凤仪殿禁足这些时日,儿臣日日自省,自觉罪孽深重…
儿臣此行过来,不求母后能够原谅,只是想稍微宽恕些许自己的罪孽。”
“你倒是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负哀家厚望!”
罗素本以为,这句话接着,太后便会给个阶梯方便素婉下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废后那事儿过去,素婉足也禁了,如今在雪里整整站了两个小时,罚也算是罚过了。
但没想到,这太后丝毫不按常理出牌,接下来迎接她们的,竟是更加汹涌的熊熊怒火:
“你还敢提当初哀家对你的教诲…
那时哀家对你的教诲,你但凡听进去半句…你便是全没听进去,就光记着哀家待你的好处,也不会当众作出那天那般行径!
由此可见,你是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把哀家放在眼里!”
这般雷霆怒火,字句锋芒,掷地有声,素婉听了之后,面上难掩地出现了几分震惊之色。
她如遭雷击般瘫坐在地,不住地摇着头以示否认,紧抿的唇中传出声声哀泣:
“不是的母后…不是这样子…”
过了良久,素婉才压下那股悲痛之情,似下了莫大的决心般颤抖着声音与太后娓娓道来:
“皇后之位,从古至今,无所例外,一直赋的是贤德之人。
儿臣自认,待字闺中十余载,向来不曾有何过人之处,若无父亲官职荫庇,那儿臣在外界应当也不过是个藉藉无名之辈。
那时圣旨临门,称要封儿臣为后,且即日便要举行大殿。
儿臣蠢笨,那时虽不觉,但后来外界言传多少也听了些。
大致也知道,儿臣为后,并非是皇上之意,亦或言行称德,而是为了后宫权利制衡,为了不让如今的皇贵妃掌领六宫之权。”
素婉说到这里,太后的眼神稍变了变,但面色上看却仍如往常。
原本这话是不能如此当面说的,但如今场面已然到了这种地步,左右这暖阁也没旁人,倒不如干脆大家敞开说话,指不定还反倒能替素婉扳回几分。
“初进宫时,儿臣也想过要替皇上分忧,得皇上宠爱,可儿臣愚笨。
儿臣原想要稍微压制白芷,却处处反遭她暗算。
晨礼搞砸,气走皇上便罢了,最后还被他人栽赃嫁祸,最终反要劳母后忧心为儿臣解围,儿臣实在自愧有负皇上、还有母后重托…”
素婉停了下来,略显凄婉地笑了笑:
“那时贵妃已然入宫,儿臣与她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也看得出来,她远比臣妾要更适合这皇后之位。
出了那事,儿臣原是想着,自己既德不称职,那不如换一个有能力的,也好解了皇上、还有母后您的心中忧虑,因此才生出自请废后一想…
全怪儿臣擅自做了主张,却没有将事情思虑周全…”
大概这般说辞确实挺符合素婉原本的人设,所以太后不仅全然没有生疑,反而可见面色慢慢和缓下来。
素婉见状,自然也知该是时候趁热打铁,故便状若无意地继续说了下去,实则是一步一步将太后引到了她们原算计好的圈子当中:
“原先儿臣不明,为何太后不允儿臣自请废后。
直至午时梦间,那老神仙话里话外悉心点醒,儿臣这才大彻大悟…”
素婉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为一副彻悟悔醒之状。
不过,太后的注意此刻已然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口中那个所谓“老神仙”。
一直冰冷的面色在此时终于被这三个字敲出一道裂痕,话里话外都因此显出丝丝微不可觉的兴奋与焦虑之情:
“老神仙?你说的是哪个老神仙?”
素婉心知肚明,面上却丝毫不表,反而作出些许天真疑惑之样,偏头看着太后:
“就是原先那个降下〖王安〗花的老神仙啊,若非老神仙好心点拨,儿臣怕是如今还不得知自己此举实乃大错特错…”
得此话一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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