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元年,光宗病重。
李可灼进献红丸,自称仙丹,光宗服后驾崩。
三十天帝王,年号还没来来得及制定,就最随着先祖而去,未曾留下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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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板荡,帝星飘摇。
京畿皇城,夜半时分,惨淡的月光在薄云间若隐若现,风未住,雨将来,仿佛预示着整个大明王朝,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檐角铃铛随风飘荡,摇摆着发出自己的声音,却穿不透“呜呜”的风声。
光宗的灵柩还在中和殿中,四周的烛火摇曳不定,幻明幻灭。
蓦地,天边一声惊雷,好似把夜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薄云化黑雾,遮住了最后的月光,也仿佛打开了天上的一个窟窿。
倾盆大雨,随之而来,滑过琉璃瓦,瞬间就串成了珠帘,自滴水檐剑顺流直下,溅落在地上的金砖之上,掷地有声······
中和殿偏殿外面,一群太监宫女们跪倒在一地,不住地磕头,脸上挂着泪水,额头上躺着鲜血。
地上的金砖,被染得殷红一片,被随之而下的雨水冲刷开来,然后变淡。
更前面则跪着一地身穿鸟兽图案的大臣们。
正在给光宗皇帝守寝的时候,刚刚登基称帝的朱由检由于跪的太久,站起来一阵头晕,向前一倒,额头磕在了棺木的一角上。
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人还未曾醒来。
内阁首辅黄立极诚惶诚恐的瞧着偏殿里的阴影,心中一阵绝望。
任谁做了一任首辅,就死了两位皇帝,都会被打入死牢,抄家灭族,秋后问斩。
在他身后的那些大臣们,又分成了两派,有看着他眼中不怀好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而其中和他一路的阉党一派,却是一个个的低着脑袋,身体不自觉的跟着颤抖,恨不得旁人都不认识他们。
也不知这些大臣们是如何用眼神交流的,不大一会就达成了某种暗中的利益交换,随即沉静了下来,静等偏殿传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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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黄色的布幔,精致的雕木拔步床上,躺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盖着质地丝滑,绣着精美图案的被子。
旁边的鹤嘴高脚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檀香。
朱由检的眼睑动了动,一名端庄秀雅,挽着高高发髻的宫装女子惊喜的看着他,神情激动,眼中泛着点点泪花。
“皇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列祖列宗保佑。”
朱由检茫然有恍惚的睁开眼睛,听着耳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映入眼帘的也是熟悉又陌生的家具,似乎还没有确定自己是身自爱何方。
宫装女子的声音,仿佛很近,又仿佛很遥远,遥远到就像从天上飘下来的一样,却又混着雷声震耳欲聋。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
宫装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定,眼前朦胧的熟悉感正字啊进一步的加强。
视线的模糊中宫装女子退后,让出了一个位置,多出了一个面容模糊的老人,老人在他的手腕上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片,伸出手指不知在摸着什么。
宫装女子站在一旁看着太医脸上变化不定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随着上下起伏。
短短的一刻钟时间,换了三名太医。
三名太医诊断过后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者病情,在角落出,一个中年太监,微微的弯着腰,眼神犀利的瞧着太医聚集的位置。
似乎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就要立刻拿下。
朱由检脑子蓦地一清,两种混合在一起的离奇记忆,终于合二为一。
心底暗叹,他是赶上穿越的流行大军了,原本姓祝,名有剑。
音同字不同,只因朋友开玩笑,说他的名字和大明最后一个皇帝相似,不去紫禁城一趟,人生就是白活了。
可就是这一趟紫禁城之行,原来的平民祝有剑没了,多了一位皇帝朱由检。
眼珠子转动间,立刻就看到了重新坐在窗边的宫装女子。
肌肤胜雪,姿色妖媚,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的目光里,也满是担忧的焦急。
正是他的乳母客氏,客印月。
朱由检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明知道这个女人为人狠毒残忍,生性淫-荡,却又不由得有些亲近。
矛盾的心理感受,让曾经的祝有剑,现在的朱由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轻轻的深呼吸一次,赶走了心底的烦闷,再次看点这个女人的饿时候,朱由检知道,在整个皇宫里,或许只有这一个人,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安慰。
不为别的,只为她的一身富贵荣华,都得自他的身上。
“我···朕没事了,身体有些乏力,休息一下就行。”
朱由检习惯性的用出“我”字,忽然发现不对,又连忙改口称“朕”。
随后转头看向了角落,大名鼎鼎的魏忠贤就站在那里,手持一柄拂尘,正死死的盯着三位太医。
或许是感受到了朱由检的目光,连忙弯着腰,轻步小跑的来到床榻旁边,低声的问道:“恭迎皇上圣安。”
朱由检瞧着已过中年的魏忠贤,心情复杂,谁能知道此人到底对他有多重要,对整个大名有多重要。
“忠贤可知,今夕何夕?”
随着朱由检的问话,魏忠贤脸泛喜色。
只因陛下自登基以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尽管皇帝自己觉得把心里的想法隐藏的极好。
可对于他们这些以揣摩圣上心情的太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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