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
还是回到大相国寺了。
一身缁衣的青年和尚驻足在大雄宝殿之外,听着飞檐下风铎的响声,那一声声空灵撞击在心中,似乎连沾染尘埃的凡心都被洗净了。
那青年和尚转身,露出了颇为平常的脸庞。只是,任谁看见了他,都会不禁赞叹,他有一双好眼!
仅仅是这一双眼,就将这个长相平凡的人衬托的颇为不凡!
只是,这双沉静的眼中,此刻竟然浮着少见的迷惘和挣扎!!
青年和尚望进大雄宝殿,早课时间早已经过了,此时的大雄宝殿空无一人,连往日络绎不绝的香客竟也没有出现。可是为何,他却依然能够听到师兄弟们唱经的梵音?
只有这缭绕的佛香,依旧。
“静空师弟,你回来了。”一身袈裟的老者缓步而来,当年的浮躁早已被时间洗去,留下的,不过是岁月趟过的沉静。
“……静悟师兄。”
一时间,静空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静悟师兄的眼睛!
“嗯,回来就好。”静悟仿佛看出了什么似的,淡淡的笑了,状似不经意的的问道,“师弟此行出门为方丈师叔办事,应该还算顺利吧?”
“嗯……顺利。”静空的眼神微微瑟缩一下,“多谢师兄关心。”
“呵呵,去吧,”静悟仿佛从静空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却也没有拆穿,只是慈蔼的笑道,“方丈师叔在等你了。”
“师父……”静空有些迟疑,似乎不想这么快就面对将自己养大的师父,却又有些担心,疾声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可好?”
“唉!方丈师叔的身体……依旧是那般……”静悟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其实出家人四大皆空,你我其实都应该看破才是。”
“师父他……!!”静空一惊,然后双手合十,行了佛礼,“阿弥陀佛,师兄,那静空就先告退了。”
静悟还礼,目送静空急急赶去见自己的师叔,亦是大相国寺当今的方丈——如今的遁空大师,当年的邢若谷!!
静悟的眼神似乎有些模糊了,他望向刚刚静空看着的风铎,眼前竟然浮现出一个倩影。
当年……当年……
“阿弥陀佛!”
似乎,也都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我是大家都已经变老了会怎样的分隔线——————————
一片素净的禅房中,却仅仅是那个地方,沾满了灰尘。
一把素琴,却是几十年未曾再碰过了。
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来么?
琴案对面一张长榻,蒲团上遁空大师苍老的容颜带着病态的蜡黄,却依旧不能掩饰那双充满智慧之光的双目——即使岁月流逝,也不能洗去这双眼睛的安宁,却反而使这一双眼睛变得愈发沉静清彻了。
多少年来,他一直对着这张琴参禅,却终究还是悟不透啊!
如今,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却有些了然了,师父当年一再教导自己莫要执着于形式,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参透了这滚滚红尘,谁想如今,自己却依旧在执着着。
这,大概就是他的魔障了。
强行放下,却仿佛越发容易走火入魔么?
罢了!罢了!幸也罢,不幸也罢,就让这一切都随他而去吧!
“进来吧。”
遁空大师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静候在门外许久的静空终于回神,从自己彷徨的思绪中苏醒,诚惶诚恐的走进屋中,拜见那个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师父。
“师父……”
可笑,他如今竟不敢抬头看师父一眼么?
呵!他,如今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师父,面对师父的期望?
“嗯……”遁空大师淡淡应了一句,缓缓抬眼,看着那个似有心事的徒儿——却仿佛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他最优秀的徒儿啊!却终究要跟自己走上同样的路么?
魔障啊魔障!
“师父……我!”静空鼓起勇气,抬起头,却在看到师父平静慈蔼的容颜时,静下心来,终于找回了往日的自我。于是,他跪了下来,下定决心:他要向师父坦诚一切!包括、包括那个不知何时已经深入他平静佛心的淡雅倩影!“徒儿此行出门,犯了大错!徒儿……”
“不必多说,回来就好。咳咳!”遁空大师点点头,久卧病榻的苍老容颜略显苍白,连声音似也有些不稳的颤音,显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了。
“师父!您的身体!!”静空大惊,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这一趟出门,师父的病情竟然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么?!
“无碍。”遁空大师笑笑,然后平静的念道,“阿弥陀佛,静空,你可知道,死亡,有时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静空惊讶的看着师父,似乎觉得一向静如古井的师父怎么可能会讲出这样的话?“师父,您……?”
“阿弥陀佛!静空,为师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世上没有人,又怎么可能有人能一生一世不犯戒?”遁空大师悠远的目光从自己徒儿疑惑的脸上转向了静空身后的素琴,那把素琴上的灰尘,似乎正回放着当年的往事。
遁空大师笑了,笑的渺然,然后,他淡淡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轻飘飘的映进静空的耳中:“静空,你也应当知道,为师的法号是如何得来的吧?”
“徒儿只知,师父的法号是师祖亲自起的。”静空双手合十,静静的跪在遁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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