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闻言这才看向他,仿佛先前未曾注意到他。
严笙福了福身,淡淡道:“三殿下。”
赵瑄含笑看着,眼中却没有笑意。
明眼人都瞧得出严笙对他冷漠的态度,赵瑄心中是有些生气的,不明白平日里总是笑脸盈盈的严笙,今日对他的态度怎么转变得如此之大。
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皇后瞧着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眨了眨眼,出来打圆场,“你们兄妹俩来得正好,快坐下,尝尝这新鲜的石榴。”
三人这才随王皇后一齐坐下。
严笙正吃着石榴,忽听皇后提起了她的婚事。
“笙儿还没有见过亭世子吧?”
严笙老实答道:“三年前,在父亲的接风宴上见过一次,后来倒是没有见过了。”
皇后点点头,“本宫倒是忘了。”
顿了顿,又关切问道,“那你瞧着亭世子如何?可还满意?”
严笙还未答,一旁的严景延就插了嘴,不满地嘟囔道:“娘娘,我看这丫头对那小子中意得很,三年前不过只是远远见过一面而已,她现在定是盼着早早地嫁给温亭呢!”
严笙转头剜了他一眼,回头朝皇后恭谨答道,“娘娘莫要信他胡言乱语!世子之姿,天下人艳羡,严笙只不过是天下女子中幸运的一个罢了!”
皇后闻言和蔼地笑了起来,“如此便好,也不枉你娘亲生前于我所托了,便是和世子和和美美、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想来表姐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说着似是想起了姐妹俩从前的事,伤怀之下,垂了几滴泪。
严笙轻声宽慰了几句。
三人再同皇后喝茶闲聊了半个时辰,便都退了出来。
严笙和严景延走出凤仪宫,准备回府了。
而从二人身后走出的赵瑄却没有立即离开,他在凤仪宫门口站了站,便决定跟上严笙。
就这样,刚走出凤仪宫没几步的严笙忽然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这力气极大,拽得她一个趔趄,差点狼狈地摔倒在地。
她回过头,见到那张方才还是俊逸温和的面容已是变了模样,如今的他神情异常阴沉,像是一头随时都会暴怒吼叫的狮子。
严景延听到动静回头时,正见赵瑄拉着妹妹的手。
他一下子便冲到赵瑄面前,用力硬扯开他的手,将严笙护在了身后。
严景延怒道:“三殿下请自重!我妹妹如今已有婚约在身,殿下这般无礼,是想要坏了我妹妹的清誉不成?”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赵瑄身为皇子,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听得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舒心之语。
现下听他毫不留情的怒骂,原本就因为严笙对自己的冷漠态度而心情不郁,如今脸色愈发阴沉了。
严笙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掀起袖口,只见细嫩的皮肤已经起了一圈红痕。
她放下袖子,抬起头时见赵瑄正死死盯着她,似是恼怒极了。
严笙错开赵瑄的目光,视线落在挡在自己身前宽阔的脊背上,不禁眼眶一热。
若是当时严府出事后,哥哥们还在,即使她在天牢里也不用受人欺负、折磨吧!
“二哥,我们走吧!”她拉了拉严景延的衣袖,强忍住泪水低声道。
严景延低头看妹妹双眼通红,一副强忍委屈的模样,更是怒气翻涌,手中的拳头差点挥舞在赵瑄脸上。
但头脑中的理智还是让他放下拳头。
这一拳下去,明日京城里又不知会多出什么样的流言。
如今大将军府正是要处处小心的时候,今日这事一处,不仅可能坏了妹妹的名声,或许还会吸引皇帝对大将军府的更加注意。
严景延狠狠瞪了一眼赵瑄,拉着妹妹就直奔宫门方向走。
赵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紧盯着那抹秀丽身影,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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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严景延拉着严笙匆匆离开,二人穿过回环长廊,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皇宫花草树木有人经常打理,途中皆是清静秀雅之地,宫里的觉得无聊的妃嫔公主,时常会出来溜达赏景。
原本准备出宫回府的他们,在经过莲池时,看到了茯汐公主。
说起这茯汐公主的身世,着实是有些凄惨可怜。
茯汐公主是戚美人所生,因为戚美人出身低微,茯汐公主就自小养在安贵妃名下,可后来安贵妃又生养了玉晚公主。
玉晚公主娇俏可爱,颇得圣心,惹得父母疼爱。而茯汐公主不受父皇宠爱,生母又早已死在冷宫,母家无所依靠。
在宫里,众多皇子公主都不与她亲近,她算是皇宫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位公主了。
此时,茯汐公主正和宫人坐在莲池的凉亭内喂着池中小鱼。
石桌上铺了宣纸,搁着笔墨,想来应该是方才在作画。
她一身鹅黄轻衫,面容恬静,低头时长长的眼睫微颤。
这个时节莲池里已经没有了莲花,但亭中的女子就仿佛盛夏池中的睡莲一般,美好而安静。
严笙偏头看去,见严景延正呆呆地看着,一双桃花眼一眨也不眨。
往日严笙若是见到二哥这副傻愣的模样定是要取笑他几句才罢休的。
但严笙倏然想到上一世,也是在此处,那时的二哥没有上前,后来直到严景延战死在沙场两人也没有交集,甚至连彼此的心意都未曾知晓。
忽觉人生憾事几许,安稳的明天和汹涌而来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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