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住听了,不禁有些怅然,有些感慨。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位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命运却如此曲折离奇。一时间,他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喟然长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拿过少女的剑,试着拔了拔——果然,这剑拔不出鞘。
“或许你可以再试试。”少女面无表情地说着,也不为上官住把剑拿去感到紧张了。
“对了,还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呢。”上官住把剑递还给少女。
“不知道了。”少女接过剑,拿到另一边放下,“提起来都是些伤心事,我也就不想提了。你们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不过,我有一事相求。”
“请说,你尽管说。”
“我就在这留下,可以吗?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少女站起来——她是那样的高挑。
“没问题。说不定师父还会一些佉卢文,能帮你翻译翻译书上的字呢!”说到这里,上官住有些兴奋了。
“你说的师父,是什么人?”
“海心山,海道子的名号你可曾听说过?反正,在中土的大明国可是人尽皆知的。师父可是武学宗师,天下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恶人都惧他惮他。这次就是去刺杀一个贪官回来的途中,遇见了你,见你昏迷了,就把你带回这海心宫中,给你问诊煎药,你才醒过来。说实在的,可是师父他老人家救了你。”
“想必,你师父还会医术?”
谈到师父,上官住眼睛里就泛出了光,忍不住地夸夸其谈了:“岂止是医术。师父可是得道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乃至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就连斗鸡赛马,骰子牌九……”
“你先打住!”见上官住口若悬河的样貌,少女竟破涕为笑了,连忙打断他,“改天,带我拜访尊师,怎么样?”
“好极,好极。”上官住擦了擦嘴角的唾沫,思忖着还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了师兄公孙俍的呼喊声。
“阿住!你在这里!啊……这位姑娘也在啊。”公孙俍挑着灯笼前来,见二人在一起,有些吃惊。
“这位是?”少女有些疑惑。
“这是我的大师兄,公孙俍。就是我们一起把你从沙丘驮回来的。”上官住介绍着。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少女对公孙俍行了个礼。
公孙俍对少女笑笑,回了个礼,转过头对上官住说:“师弟,我正找你。师父煎好了这位姑娘晚间的药,本来想让你给送去,却找不到你,就让我来寻你。药我放在姑娘的客房中了,师父交代,姑娘的身子可得再调理十天半月。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回去歇息了。”
“明白了。”上官住答应着师兄,又转过头问少女,“要不,今天就歇息去。”
少女笑着答应了——毕竟正值青春,天大的烦心事,也抵不过身边人的笑脸相迎。公孙俍挑着灯在前,上官住扶着少女跟在后面,回到了房间。辞别了师兄弟二人,少女便喝了药,锁门熄灯,美美地睡去了。
海心宫中,少女在海道子的药方调理下,身体渐渐复元,情绪也日渐高涨,上官住则理所当然地照料起了她。除却每日给独居的少女送去三餐外,上官住还自作主张似地一天三次陪她在山上宫观里面,或是海滩边散心,并一点一点教起她一些基础的武功招式。这样一来,他们俩在相处中也就一天胜过一天的温情了。
一月时光,匆匆而过,万俟俊和司空佐已经拜在海道子门下,成了这一代宗师的两个小弟子。一个早晨,上官住正熬好粥,打算给少女送去,刚端起托盘,只见公孙俍推门而入,直言不讳地问:“师弟,那姑娘,近来如何?”
上官住看了看师兄,仍然端起托盘,边走边说:“都还不错,不过我倒想问问师父,愿不愿意留下她。”
听师弟这么说,公孙俍倒是笑了:“这两日师父还问我来着,那姑娘几时下山回去。不过,我听他老人家说的话,像是不愿意她走的。”
“噢?”上官住顿时来了兴趣,便放下托盘,问道,“这个月我都照顾那姑娘去了,很少给师父请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不过,师兄为何说师父想留下她?”
“我也不是很清楚。”公孙俍一五一十回答着,“只是师父这些日子给我说,他有一部什么《五行金丹大旨》,也就是一部共分为五卷的内功秘笈,想要托付给五位弟子一人一卷。如今有了阿俊和阿佐两个,再加上你我,也只是四个人,正好差那一个。不如你去问问那姑娘,我去问问师父的意思。”
上官住明白了其中缘由,心中不禁窃喜,便打诨般地笑着公孙俍:“师兄,莫不是你迷恋人家姑娘的美貌,想留下她吧。”
“哪里的话!”公孙俍顿时紧皱眉头,“当然,她这如花似玉的姑娘留下,我们兄弟在这山上也不至于那样无聊。”
“哈哈哈,逗你的。”上官住却放声笑了,“实不相瞒,人家姑娘早就跟我讲过,她就想留下,还想哪天去拜见师父呢!我一会儿就跟她说明,明天就领她去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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