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哲的身体底子不错,恢复的也很快,等到楼前那棵树上梨花凋落的时候,他已经能够不借助任何工具缓慢行走。
他几乎没下过楼,楼上楼下几个老头老太太偶尔会进来串串门。
田细娥来家里最勤,有时候带点野菜,有时候带几个野蘑菇,都是前面那片草地上采的。
那块地荒败之后,竟意外成了周围老人们的伊甸园。
只需猫着腰在齐膝高的野草丛里翻上个把小时,晚饭时就能吃到新鲜的苦苦菜和野蘑菇。
李毓秀有时也会在露水塌去的时候跟着一起去挖野菜,任哲让她去的。
他站在窗前看着她。
她的身材又比从前曼妙了些。
面庞也更显清癯。
自从搬到这里,她便一直闷闷不乐。
话比从前少了很多,人也变得有些慵懒。
除了洗衣做饭,大多数时间里她不是躺在床上看一天电子书,就是干脆一个人发呆。
任哲从前一直觉得愧疚,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她。
现在有时间了,却又觉得原来无事可做的二人世界,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浪漫,甚至还有些索然无味。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李毓秀在任哲心中的美。
清瘦使她原本俏丽的脸蛋更加棱角分明,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慵懒的体态则让她在举手投足间更具有女人味。
晚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五月底,雨水逐渐稀疏,天气热了起来,任哲也换上了单衫。
有一天买菜回来,李毓秀神情有些古怪。
她有些心神不宁,也没有立即去做饭,而是站在窗帘背后向外看了半天,才在任哲疑惑的眼神中转过身来,一字一句说道:“有人跟踪我”。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任哲也有些莫名的紧张。
“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着件深蓝色的夹克,文质彬彬。他从我出门后不久就跟上了我,一直跟到我进了楼洞。”
“文质彬彬?”
“嗯,我买菜的时候他离得很近,从我身前走过去,我多看了他几眼,长得很秀气,也不像坏人。”
“那或许是个想留你电话的人吧。”,任哲缓和了一下气氛。
“绝不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李毓秀有些脸红。
那会是谁呢?任哲心里暗自想着,他的身边似乎没有一个李毓秀不认识的文质彬彬的人。
李毓秀一向敏感,她能说出来,就表示她已经确定是被人跟踪。
“不要胡思乱想了,该来的人,总会现身。”,任哲捧起李毓秀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今天我来做饭吧,你先放松放松。”
“哦”,李毓秀虽然嘴上答应,但仍旧眉头紧凝。
她想到了一件事。
大概一周以前,任哲的手机半夜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手机上有四个字:伴君入梦!
但发信息的是个死人——云裳。
当时任哲已经睡着,李毓秀猫在被窝里看电子书。
看到短信李毓秀先是一惊,而后又开始困惑。
心里突然烧起了一把无名的火。
她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任哲,悄悄删掉信息把手机放回原处,慢慢在黑暗里陷入了沉思。
隔了一天,还是在半夜,同样的时间,手机上又来了一条信息。
这次只有两个字:想你!
李毓秀不淡定了。
她的愤怒和不安远远超过了恐惧。
她又删了信息,将手机放回去。
打开灯叫醒任哲。
“你说云裳到底死了没?”。李毓秀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任哲一听这话,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不见了半分睡意。
“三更半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任哲有点生气。
“那我问你。”,你毓秀也不回答,自说自话道,“如果云裳没有死,你会不会去找她?”
“会”,任哲气呼呼的背过身去。
“你再说一遍。”,李毓秀心猛得一沉。
“会”,任哲又说了一遍便再不也不出声。
李毓秀的脸色开始发白,她再没有问,默默关掉了灯。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天时间,但现在李毓秀却不由自主把那个跟踪他的男人和这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她隐隐觉得,任哲还有什么事没有跟她说。
第二天李毓秀有些不高兴,也不想去买菜,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任哲心想她可能对昨天的事还心有芥蒂,也不勉强她,拿了点零钱说去买菜,慢悠悠的走出门去。
等任哲出了门,李毓秀才反应过来,他大病初愈,并不适合走那么远的路。
她简单打扮了一下,匆匆忙忙跟了出去。
外面已不见了任哲的身影。
李毓秀有些不安,她加快了脚步,总算在前面一个拐弯处看到了任哲。
他正在跟一个男人说话。
那人穿着件深蓝色的夹克,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李毓秀犹豫了一下,朝任哲走了过去,她觉得那男人和昨天跟踪她的那个人很像,就想看看他的脸。
但她失望了。
那人戴着口罩,将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总盯着地面的眼睛。
看到李毓秀过来,男人对任哲说了句什么,便快步离开,那样子,好像李毓秀会突然撵过来。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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