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哲心想:小贩就一平头百姓,一时贪婪充其量多占十块钱便宜,这老头却反过来坑了他一百,小贩未免有点可怜。
“你懂个屁。”,老头像抓虱子一样把手伸进胳肢窝乱摸,任哲怀疑他身上那东西肯定很多。
“正因为他只是贪小便宜,你哥我才对他略施小惩让他改过自省。真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哼哼……”
老头冷笑一声,将手从衣服里抽出,手里多了张身份证和车票。
骗子也敢拿身份证?
任哲突然有点好奇,想瞧一瞧老头尊姓大名。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嘛……想看你就说,我又不是不让你看。”,老头凑了上来,把身份证往任哲眼前一亮。
任哲有些奇怪,这老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低头一看,那身份证比老头干净不了多少,上面的照片比真人还难看,名字上写着吕钟,出生是1942年。
过了检票口,老头依然缠在任哲身边。
“你去哪儿?”,老头问道。
任哲没说话,心里想着:“你不是挺能耐吗?你猜啊?”
“那我就猜了啊,你要往西走,西边最远的那个地方。”
任哲突然停住了脚步,又仔细看了一眼吕钟,这老头有些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任哲一字一句的说,说完他又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多余。
坏人会告诉你他是坏人吗?
“我是你的贵人。”吕钟神秘一笑,“不瞒你说,哥哥我云游四海,最善长命相之术,我观你面色发黄,双目无神,鼻头暗红,竖纹丛生,就知道——你快要发啦兄弟。”
靠,任哲心里暗骂了一句,他虽然不懂什么命相面相麻衣相之类的东西,但用屁股都想得出面色发黄、双目无神绝不会是什么好的预兆。
他再不想听这老头满嘴放炮了,正巧看到前面不远站着个警察,咬了咬牙加快脚步向那警察走了过去,他料定老头不敢跟来。
果然吕钟在他身后停住了脚步。
“er~”,他冒了句蹩脚的英语一溜烟蹿进人群找不见了。
任哲松了口气。这脏老头乍一看脏兮兮,一接触浑身上下还透着股子邪气,他现在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跟这种人再多呆上一会,分分钟都有当场毙命的可能性。
时间差不多了,他挪到了靠近进站口的地方,椅子上已经挤满了人。
不知为什么,一到长途车站这种地方,人们压根就记不起传统美德,反而时时处处显露着淡漠或警惕的神色。
任哲也没个坐的地方,只好将身子靠在墙上,从袋子里夹出个馒头来吃。
李毓秀应该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吧。她是不是会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他?手机是他故意放下的,他就是要让她断了牵挂。
再过两天一夜,他们便会天各一方,然后生出一条新的人生轨迹。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那只是对她。
她会在岁月里一点一点将他淡忘,会在某个时候和那个他相遇。
然而他,却必须要将她牢记,因为他必定会陷入更深的孤寂,再不会有人将她代替。
车站的广播响了,该上车了,蹒跚着跨过通道,跨过扶梯,站在绿皮车厢前,任哲又向进站口看了一眼,默默爬上了车。
刚刚落座,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就在对面坐了下来。
任哲一看,吕钟正瞪着一对乌溜溜贼兮兮的眼珠子得意的看着他。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弟。”,吕钟不计前嫌,大喇喇的说。
他的脸洗过了,手也比之前白净了很多,最夸张的是,不多一会功夫他居然还换了套衣服。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片刻前他还是一脸穷酸乞丐相,衣服一换,又感觉像个奸商——走街窜巷收破烂的那种。
不会这么巧吧?任哲感觉刚刚他的出现是有预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吕钟爬在小桌子上暧昧的说,“我是不是有点飘忽不定的感觉。”
任哲想了想点点头。
“对嘛,所谓高人,就这感觉。”,吕钟开始自我陶醉,高傲的仰了仰头,两鼻窟窿又长又密的鼻毛向任哲表示问候。
“你这衣服……”,任哲只好把视线下移,看着吕钟的大花裤衩和土豪金的背心,心想这衣服又指不定是从哪骗来的。
“你小子别老把我当骗子行不行,真是狗咬吕洞宾。我这衣服是用那一百块钱买的。”
“那不还是骗来的。”,任哲腹诽道。
吕钟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过了不一会,吕钟又活套了起来。
“我那会跟你说的话你听懂了没?”
“哪句?”
“你要发了啊。”
“吼吼。”,任哲苦笑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还是别笑了吧,挺吓人的。”,因为是始发站,两个人旁边都再没坐人,吕钟脱了鞋将一只脚踩在了座位上。
车厢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酸爽的味道。
吕钟仿佛还不太过瘾,伸出一根手指使劲在脚指头缝里抠了几下,又对在鼻子上闻了闻。
任哲虽然身子硬了,嗅觉反而更加灵敏,看到吕钟这一连串动作,配上散布在空气里的汗脚味,刚才吃下去的馒头在胃里翻腾。
“看得出你现在很不如意,但是没关系,不要因为现在的一时低迷而气馁兄弟,美好的生活其实在不远处的拐角等你。”,吕钟开始熬毒鸡汤,话里有股传销的味道。
“……据我推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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