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都坐。”张建生不知从哪儿搬过来一张空椅子,又把刘传英的椅子也拽了过来。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张建生热情地邀请四个人都坐下。
察觉到场面的尴尬,张建生把自己的椅子也并了上去。
场面更尴尬了。
“算了!咱们都站着说吧。”
张建生嘴上这么说着,屁股却坐在了办公桌角上。
“是这样,你们看,这个,嗯,”张建生酝酿了半晌感情,“这个,丁宝成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有半个月没来上学了,你们都知道吧?现在呢,十二月份了对吧,马上一月份要期末考试,是吧?”
“我们老师呢,马上也要带大家期末复习了,但是你们也知道的,期末复习就是把书本内容过一遍,起一个回忆的作用,是吧?”
李展等人站着一言不发。
“我的打算呢,你们几个是和丁宝成关系好的同学——他的情况你们应该都非常了解了吧?在课余时间呢,多帮扶一下丁宝成,帮他把这段时间的课程追上来,你们说好不好?”
“好!”齐功成是人民警察的儿子,传承了满腔为人民服务的热血,一听说有助人为乐的机会,当即答应下来。
“好。”“好。”李展和朱杨腾随声附和。
李展斜瞟了一眼朱杨腾飞。他不知道朱杨腾飞是怎么想的,但他大体猜到了张建生是怎么想的。
丁宝成学习态度端正,非常端正,但毕竟考来考去始终那几个破分数摆在那里。张建生早就对丁宝成的能力死了心,丁宝成主动问问题他都爱答不理,给丁宝成坐前排也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现如今怎么又这么积极要帮他追课程?虽然不排除万分之一的张建生良心发现带动后进的可能性,但李展觉得张建生怀揣其他目的的可能性最大。
至于帮扶,李展三人之中除了齐功成的水平还算说得过去,李展和朱杨腾飞自身也就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自顾不暇还要带一个人拖后腿,张建生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不找余静,或者林勇康,或者其他班级前十的人?
前后一联想,李展脊梁骨一阵发寒。
依他想来,张建生是打算把丁宝成一脚踢进他和朱杨腾飞、齐功成三人组成的小圈子,给他们四个套上名为关系好的大绳,把他们捆在一起形成一个集体。丁宝成一个人的落后成了整个集体的落后,其他三人不得不伸手去拉,用力去拉,拼命去拉。
你乐意帮他?那再好不过。
你不乐意帮他?你们几个是和丁宝成关系好的同学。
你们关系不好?他的情况你们应该都非常了解了吧?
你要撇清关系?丁宝成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有半个月没来上学了,你们都知道吧?
李展并不是不愿意帮丁宝成。相反他很想帮丁宝成从这些天的噩梦里走出来,回到以前那个虽然分数垫底天天被人当面或背地嘲讽但还是整天弱智一样没心没肺傻笑的死胖子。
但他不愿意以张建生这种道德绑架式的方法去帮忙,更不愿意让张建生破坏他们三人的小圈子。
这个被张建生,乃至校长,甚至教育局分管领导都痛恨和忌惮的小圈子。
只是这个小圈子里的三人还满足于出自青春期叛逆的自娱自乐式的捣乱活动,并没察觉到大人们的恨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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