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小辞你很行嘛,人家姑娘不乐意你都能让人怀上,要是乐意了你不得上天?”
紧接着,她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坦白告诉姨,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啦?”
楚辞:“……”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好想给跪求放过。
眼看把小孩子伤得不轻,华灼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她很善良的拍了拍楚辞的肩膀。
“年轻人嘛,这点挫折算什么,孩子已经在人姑娘肚子里,这人肯定跑不了了。”
楚辞点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鱼在锅里了,还要小火慢炖才好。所以现在才不敢逼得太紧,担心适得其反。不过经灼姨一提醒,他琢磨着还是得找个机会再撒个网,先匡人把证扯了,不然怎么想怎么没保证。
一不小心人孩儿两空就不好了。
这时候,秉持沉默是金的顾流墨很不厚道地笑了。
“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真是啰嗦,想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
华灼连忙小鸡啄米点头,无敌配合:“是啊是啊,我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想给大神生猴子呢!”
自家灼宝还是那么上道,顾流墨眼底柔情浓得化不开,一把勾住她的楚腰,宠溺着揉了揉,顺便不动声色剜了楚辞一眼。
这一眼,直把楚辞看得浑身毛飕飕:顾叔,我啥时候得罪您了!
顾流墨蜜汁微笑,才不会告诉傻小子,这报复完全源自于华灼的手搭在他肩上超过了五秒。
一分钟被插刀了三回,浑身是血,满是伤痕的楚辞累觉不爱,无精打采道。
“叔、姨,您们恩爱着,没什么事儿我就不杵这碍眼了。您俩成双成对的,我还忙着追媳妇儿。”
看着某人生无可恋的脸,华灼终于良心发现。
“姨还是宠你的,所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一句。
一个人决心想走,没有什么能把她留下。同样的,如果她不曾离开,那么除了你,谁都不会是她留下来的理由,包括孩子。”
楚辞眼眸中陡然划过一些亮光,随即又比刚才更加迷茫了。
“可是她原本也不肯和我在一起,是有了孩子才……”
华灼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傻小子,哪个女人甘心给不爱的人生孩子?她爱孩子,因为那是属于你和她的孩子……”
楚辞心头一跳,忽然想起那天早晨,她面色凄凉又决绝的告诉他:“女人的一生,可以跟许多个男人发生关系,能让她心甘情愿生儿育女的,却只有一个。而我,只想给他一个人生孩子。”
当初,他被她的态度所伤,根本不敢对号入座。可如今,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生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代表着……
她不是朝令夕改之人,做了决定是不会变的,更何况还是爱人。
他是不是可以相信,其实让她情有独钟的那个人,从来都是自己?
楚辞抑制着心头难以置信的狂喜,对着华灼一连鞠了好几个躬:“谢谢灼姨,您可真是我亲姨!墨叔,我先走了!”
华灼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喟叹:“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不过,看他这样为一个女孩子心烦意乱,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在老公面前,她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对着顾流墨笑得俏皮。
顾大神早已看穿了一切,毫不留情拆台:“口是心非,既然乐得看戏,怎么刚才还提点他?”
华灼横他一眼,眼波流转,娇俏可人又兼女人的妩媚韵致,好看的紧。
“人家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可是你惯的呢,想赖账吗?”
顾流墨喉节滚动,含笑低头,在她饱满的唇瓣上轻咬一口。
“不赖账,随时欢迎你来讨回。”
言罢,揽着她慢慢走远。
“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柠檬水晶肘好不好?昨天晚上我才吃了一口,你说怕积食不让吃了,害得我昨晚做梦被馋醒好几次。”
“恐怕不行,早跟情情约好了中午去小鸿楼吃火锅,那丫头遗传了你,吃不到想吃的会闹脾气。”
“那好吧……致泉来不来?”
“已经到了。”
“要个鸳鸯锅吧,他不爱吃辣。”
“都听你的。”
……
送走了墨叔灼姨,也快到午饭点了。章若仪仔细叮嘱了一番,出去买饭。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章若愿守着昏迷的詹景冽,双手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细细描画上面的纹理。
来来回回不知描了多少遍,就在章若愿的心渐渐沉入谷底的时候,位于他无名指的那个上骨节,忽地颤了一下。
章若愿直愣愣盯着那只手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
正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笼着沉沉暮霭,神秘莫测。即使躺在床上,他依旧冷峻逼人,气势磅礴,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玄冰寒剑,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与威压。
然而,目光触及她的时候,凛冽的温度渐渐消解。仅留下剑刃上的一点温凉,清彻如雪。虽不是蚀骨的温柔,却只能叫人感受到那份不可多得的与众不同。
不过隔了几个小时,眼前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她心神巨震,颤抖得几乎不成言语。半响,才舔了舔唇,涩声试探着开口:“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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