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前村,这里的砖瓦房颜色更黑,红色只是偶尔露出一些。路边的荒草也是以黑色为主,枯黄之色反而成了一种点缀,地里的黑尘显然更厚。
“局长,前面一拐弯,就是煤站了。”赵忻堃指着左前方,说道。
李光磊点点头,没有言声,其实他已经感受到了,也看到了前方几乎不见天日的黑尘。
走着走着,李光磊忽然一指前方:“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
“有大车,围了那么多人,好像还撕扯着,肯定打架了。”赵忻堃说着话,加快了车速。
时间不长,越野车来到近前,三人看得更为清楚,那些人的确在起冲突。
待到汽车刚刚停下,李光磊就跳下汽车,大喊一声:“住手。”
尽管喊声很大,可前面的七八个人依旧拉扯着,有三人还被扯倒在地上。
“住手,住手。”李光磊边喊边跑到近前。
“局,李局长是吧。”一名敦实男人指认着,离开撕扯的战团。
李光磊点指众人:“别打了,听见没?听见没?”
“别打了。”
“别打了。”
随后赶来的赵忻堃、崔雪影跟着喝喊。
敦实男人也一同制止:“别打了,李局长来了,李局长来了。”
撕扯的两拨人散开了,倒地三人也站了起来,但都虎着脸、攥着拳,有随时一战的意思。
李光磊扫视过众人,发现没有见血,也没带伤,心中大松一口气。他还发现,这里面有四名中年男子面熟,昨天都出现在了卜嘉耀办公室,其中有一人还吊着胳膊。另一拨是三名男子,这三人都比较年轻,眼中敌意也更重。
“你们为什么打架?”问过之后,李光磊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县环保局长李光磊。”
高瘦年轻男子“哦”了一声:“你就是那个环保局长?怪不得这些乡巴佬气这么粗,原来就是你给他们撑腰呀。”
李光磊沉声道:“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我给撑腰?”
“他们自个说的呀。”高瘦年轻男子说着,伸手一指。
吊胳膊男子马上说:“李局长,他这是……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叫黄万福,昨天在城建局长办公室见过你。上星期就是这个小六子把我打伤的,当时派出所处理的是,让他给我付医药费,再给我点儿营养费。医药费他当时就给卫生院了,营养费一直欠着没给,我今天就又跟他要。结果小六子说不给,还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找哪找哪。我这才说县里会有人管,环保局李局长会管煤灰污染的事,就是这么个过程,孟大山可以证明。”
名叫孟大山的人接了话:“就是老黄说的这样,刚才老黄要营养费的时候,我一直跟在身边。”
“局长,不是我不给钱,是这个家伙太不是东西。”小六子换了话题,“我们经常晚上从这里拉煤,可是车胎被扎坏了好几次,上面的口子很大。刚开始两次,还以为是碰巧赶上了,可是有一次在轮胎上发现了铁蒺藜,就是专门做的那种。等着后来一观察,铁蒺藜就埋在这一段,隔着一截就有,都在土下面隐藏着,轮胎一压上基本就没跑。上周的时候,晚上我又到这里清理铁蒺藜,就发现这个姓黄的鬼鬼祟祟,看到我们转身就跑,肯定是放铁蒺藜了,我这才和他撕扯起来。”
黄万富马上接茬:“胡说,放屁。老子家就在这一块,晚上还不让回家了?你们好几个大小伙子,晚上连嚷带骂,我当然就得跑了,是你非诬赖我的。”
孟大山更是愤愤不平:“活该,我看轮胎扎得轻,走一回就该扎一回。一过晚上十来点,你们就开始从这走,不到天亮就不停,那就跟从头顶过车一样,根本他娘睡不好。煤站就开在跟前,煤灰弄得哪都是,地里整个全是厚厚的一尘,房子都没个本色,我们算是让煤站害苦了。”
“煤站又不是我们开的,买煤的也不是我们,我们这些司机就是带着车给别人拉煤,挣得只是个辛苦钱,你们这么害我们,太缺德了。”小六子也吐起了苦水,“轮胎上口子这么长,补都没法补,换一条轮胎,好几天就白干了。”
“你们挣钱辛苦,我们成天又是灰又震得脑袋疼,惹着谁了?”孟大山手指对方。
“活该,谁让你们住这,你们要是搬别处去,倒没这事了。”小六子向前蹿了半步。
赵忻堃往两拨人中间一横:“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局长是来了解环保的事,又不是给人们断案,更不是听你们吵吵。”
李光磊冷着脸说:“我们这次下来,就是专门调查煤尘污染的事,就是来处理一些矛盾的,你们都有义务配合。如果你们非要这么纠缠不休的话,那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县里警察也来了这,到时就以打架斗殴处理,该罚就罚,该拘就拘。”
听环保局二人这么一说,两拨人都不再吵吵,也自动退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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