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和赖子赶紧下了车钻进了车楼子里。我们在车上把苫布绑在车厢前面的大架子上,再用备胎和方木搭成一个小窝棚,上面遮着,下面垫着,钻进去能坐能躺,倒也舒服,安逸。老李带的木方子和备胎都派上了用场,他是不是早就预想到了他带的东西会有这样的用途呢?这个也不好说。
没过多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雨。雨不大,精细精细的,如此黑厚的云层降下的竟然是牛毛细雨,的确出乎我们意料,大概是风还不够强劲,无法挤压出更大的雨点。雨落在苫布上,无声无息,只是一股股飘来的潮气带进浓浓的雨味。从小窝棚边上留着缝隙望过去,路边远远近近,行行行行的山野全在雨雾里迷离着,延展着渺渺茫茫的翠绿。细雨淋漓,仿佛有一支无形的画笔,时刻不停地为山野增色添彩,眼看着一幅流动的画卷倏忽展开,同时落上浓墨重彩。随着汽车疾驰前行,大小不一,长短不齐,高矮胖瘦各异的一座座山,仿佛也在列队赶路。山山岭岭背负着越来越浓重的行装,它们将路过夏季,在秋天卸下行装,然后大睡一场。我们在四季里相遇的山岭,都是似曾相识的,走到那都不会有无法消除的陌生感。我们在四季中相遇的人也是似曾相识的,可人和人却无法彻底的打消陌生感。人有时像山,山却永远无法像人。
我半躺半坐,一边舒舒服服地观山景,一边迷迷糊糊地正要打瞌睡,就听身旁的幽净跟长青说道:“你离家这么些天能行吗?”
“没事儿,小红比我强多了,她会帮着照顾的。”长青也睡意朦胧地说。我只知道小红是他家的邻居,经常帮他照顾奶奶。
“你们俩也不结婚算怎么回事啊?”
“就那么回事呗”
“她也不想结婚?”
“想。”
“那就办办得了。”
“等我把奶奶送走再说吧。”。
幽净停了半晌,可能是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但最后还是气不公地说道:“你爸和你爷真是爷俩啊!都是花??????”
“也不能全怪他们。”长青刚才也半躺半坐着,这时忽地立起身,也眺望着车外说。长青很少提及家事,但在一起相处时间久了,我们自然也会略知一二。他爷爷给他找了个后奶奶,接着他爸又给他找了个后妈,所以他一气之下,领着自己的亲奶奶一起过,和他们断绝了来往。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具体怎回事,我们还是不太清楚。
“不怪他们怪谁?他们不娶后老婆,你能这样跑单儿?”
“也不能怪他们的老婆!”
“那怪谁?”
“不知道。”
“你不怪你爸的老婆,咋不管她叫妈呐?”
“这是两回事!”
“什么叫两回事啊?”
“不知道。”
“原来你是后妈啊?”我忍不住好奇地插嘴说。其实我就是想证实一下听到的事情是否真实,尽管这种来自当事人的证实也不能准确地认定为证实。
“那是我爸的媳妇!”长青立刻反驳道。
“你爸的媳妇不就是你妈吗?”幽净较真地说。
“扯蛋!我就觉得吧,我以前的妈是我妈,可不是我爸的媳妇儿!现在这个妈是我爸的媳妇可不是我妈!”长青绕来绕去的说。
“乱七八糟!”幽净不耐烦地说。
“一点都不乱!”我十分肯定地说。长青这么一绕,我突然意会到了什么道理,但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雨就这么一直下着,不大不小,不紧不慢。黑云也是这么一直笼罩着天空,不去一分黑,也不添一分晴。好雨知时节嘛,因为这还是一个需要滋润而不是冲刷的季节,一切都在成长,一切都须要成长,一起都必须在成长过后经历收获的季节,瓜熟落地,果实累累,归于泥土之中,而后从新在泥土中成长,轮回。
到了中午,我们在路边吃了点便饭又继续赶路。雨天路滑,车子不能跑太快,只能随着不紧不慢的雨,随着雨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行进。我和长青中午都喝了一壶酒,上了车,舒舒服服地一躺,裹上棉大衣。平时刺耳的马达声,好像被雨雾润化了,变成了催眠曲,很快就把我哄睡了。
仿佛是一阵风吹过来,又好像是一股浓重的气味占据了两边都是红砖墙夹成的入口,气味虽然浓重,但无法确认到底是什么味儿,就是一种单一,绝对的浓稠强行攫住了我所有的感受器官,让我无法自拔,逃离一个半明半暗的区域。根据光线的强度,应该可以确认这是一个早晨,天刚朦朦亮。
提啦-踏啦-提啦-踏啦??????首选我听到一阵谁穿着拖鞋走路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衬衣衬裤的女人走进了红砖墙夹成的入口。她的脸很模糊,看不清楚,可由于她穿的衬衣裤都是贴身的,紧裹着ròu_tǐ,所以身前,身后的凸起都格外显眼。凸起的标志,在引领诱惑的眼神,激发投射者迫切的行动。她的腹部有明显的隆起,可能是个孕妇。
她似乎一开始就在我的前面走,碎花细纹青白色的衬裤围裹一分两瓣的半球型,鼓胀又饱满,不停地扭摆着。也好似刚刚从我身旁走过去,头发蓬乱,一定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要不然就是我一直在尾随着她,从浓重的气味占据了红砖墙夹成的入口处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她,所以我只能看到她的后面。
我离她越来越近,分成两瓣的半球型的轮廓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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