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烟是……”
“局长,你找我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吧?”毕国锋打断了郝立业。
郝立业点点头说:“那个何贵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他母亲找到了,人在箐里市的一家疗养院里。据说病情前几个星期得到了好转,现在已经能自己说话还有上厕所了。”
“你告诉我这些是要我……”
“你去一趟箐里,报一下死讯吧。”郝立业将烟蒂丢在地上一脚踩灭了。
毕国锋不解地看着郝立业:“这事孔德比我擅长,要不让他去吧。”
“不了,你这趟就当是我放你一个小假,现下局里也没什么事情,你可以悠闲一阵子。”
毕国锋听罢,撇了撇嘴巴。自己虽然在这几个案子中出了不少力,但最终能够破案却并非是他个人的努力。甚至可以说,这个案子得以侦破,都算不上是参与在其中的所有公安干警的功劳。因为,纵观全局,他们收集的线索、审讯的嫌疑人、提取的证据,对最后抓捕归案真凶其实几乎没有半分助益。
要说岑敏,也就是那个马敏,就是何贵生前所谓的“马导”,毕国锋此时此刻依旧不能相信。若非岑敏最后杀害了马桑晴并在她身边自杀,恐怕这一连串的凶杀案,到现在还悬在那里。
“郝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去一趟箐里吧。”毕国锋说,“真希望我今后的有生之年不要再碰上这种案子了,真的是……”
“这就对了嘛,这是你应得的。”郝立业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并指了指旁边的车子,“上车吧,我送你到车站。”
毕国锋先是一呆,接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局长你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的车那么大动静,早该送去修了。走吧……”郝立业拽着毕国锋便往车子走去。毕国锋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地跟他上了车。
郝立业开着车,载着毕国锋沿着国道向城市外围开去。毕国锋坐在副驾驶座上,嗅着车内淡淡的香水味困意渐起,窗外的景色他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时,当他真的闲下来的时候,却又没有了要细看的心思。
假如害死他母亲的人不是吕霜而是岑敏,那现在自己是不是正如郝立业所说的那样,已经报了仇呢?或者说,自己的余生追寻吕霜的步伐,依旧不能停止。
毕国锋双眼迷迷瞪瞪,车载电台里飘出的实时新闻,在他耳边绵绵细语:曾参与《冬季恋歌2》演出的新晋男演员—张显近日向法院提起诉讼,被告为娱乐圈著名电影人—邵可夫。据悉,张显自称是在邵可夫的力捧之下进入电影圈,《冬季恋歌2》是他的出演的第一部电影。但众所周知的是张显日前刚被《冬季恋歌2》的剧组开除,这与张显起诉邵可夫是否存在一定关联,我们尚未可知。有关人员指出,张显与日前离奇死亡的著名导演马桑晴关系密切。这次诉讼背后是否与年关前的多起明星凶杀案有关,一时间众说纷纭……
毕国锋直起生子松了松肩膀,电台里的新闻令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在审讯室里审讯张显的时候。事到如今,这个跳梁小丑究竟还想闹出些什么动静呢?毕国锋发现,这些已经结束的连环案中,背后似乎还隐藏着许多他到现在依旧没了解清楚的事情。
郝立业驾着他的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得又快又稳,不多时毕国锋便又开始犯困。就在这时,他忽地看到窗外慢慢移来一座锈迹斑斑的广告牌。他出声问道:“那座广告牌上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郝立业顺着毕国锋的目光看去,笑了笑说:“你很少到这一块来吧?那座广告牌在修建起来不久,就因为不符合规格废弃了。说是距离高速公路太近,上面若出现广告会容易使驾驶员分心。因此,修好后一次都没有用过。”
“那为什么不拆了呢?”毕国锋奇怪地问。
“上面不登广告,不拆不也没影响吗?拆还要费不少人力物力呢。”
毕国锋听了这番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他拉了拉安全带,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何贵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有些事你走近点就能看得清楚了。’他不禁这样问自己:我现在究竟是否已经看清吕,霜和我,到底谁才是被这座城市困住的真正囚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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