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的黄光照在河沟上,显露出一个个灰暗的人影,显然林步驹他们就在那里,却既没人迎上来,也没人出声。
此时,后方的车队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住,车上的人陆续跳了下来,蒋君威紧忙来到王有才身后。
王有才冲他一摆头,蒋君威高声下令:“给我围上!”
百十号爷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把傍水村的车连同河沟全都围了个严实,后方的卡车也开了上来,齐齐把车灯对准了河沟的方向,强光一打过去,照得林步驹等人纷纷以手遮眼,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林步驹等人不是没看着王有才来了,恰恰相反,大老远他们就听到了动静,之所以没人上前也没人出声,是因为这会儿,包括林步驹在内,全都被王有才弄出的声势给吓了一跳。
他们明知道王有才会来,却没想到竟然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整整八大卡车的人,清一色全都拎着能伤人,却不容易致命的镐把子,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把所有出路都堵死了,他们是来干嘛的还用问吗?
林步驹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原本想好的说辞,顷刻间忘了个干净,以手遮眼才勉强看到,一个身形健硕的黑影,穿过人群站在他正前方的河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虽然看不到黑影的相貌,但凭感觉,林步驹觉得这人就是王有才。
他色厉内荏的嚷道:“王有才,你想挑起械斗吗?你……”
话未说完,就被王有才冷漠而阴沉的声音打断了:“放人!”
王有才这会儿借着车灯的光亮,已经清楚的看到了河沟里的景象,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乍一见到魏小天等人的模样,他还是气得直咬牙。
林步驹果然够阴毒,居然把人浸在河沟里,这种天,浸在冷水里简直比上刑还遭罪,时间要是久了,非落下病根不可。
然而林步驹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起来:“放什么人?你说的是这些个窜进我果园里的流氓吗?”
被王有才一提醒,他这才记起,他可是有理的一方,这个社会是有法律的。
王有才可是公职人员,如果只是小来小去的打架斗殴还好说,可眼下这阵势要是真打起来,难免落个煽动群众,聚众械斗的罪名,借王有才一个胆儿也不敢真动手!
想通了这一点,林步驹顿时觉得放心多了:“他们公然窜进我承包的果园里作案,被我们当场擒获,当然要送去派出所法办,你在这儿横插一手是什么意思?想包庇罪犯?”
王有才一听他这说辞,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怎么样你才肯放人?”
林步驹见他带人来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心里更加得意,表面上却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神态,淡淡的一笑,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
“王有才,本来呢,咱们两个村也算是关系融洽,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彼此之间就算有点小摩擦,揭过去也就算了,实在不应该谈钱。”
“可是,这几个小子实在太可恨,趁着昨晚我不在,把我的果园给罢了园,还伤了我的人,这里边的损失,那可就太大了,想要我放人很简单,你包赔损失,我就放人!”
王有才一直眯着眼听着,他想弄清楚林步驹到底有多大的胃口:“你要多少?”
“十万,这里边有果树损失,果园修缮费,工人的医药费,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得承认,是你指使他们来的!”
林步驹摆出了漫天要价的架势,就等着王有才落地还钱了。
然而王有才的反应出乎了他的预料,王有才居然再没说话,而是大踏步走下河床,向他而来:“林步驹,你真特么不长记性。”
话音未落,他与林步驹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只剩三步了。
林步驹身后的手下一见,赶紧站出来,伸手想要拦他。
王有才没有半点迟疑,扬起手里的镐把子,猛的砸了下去。
“噗!”棒子狠砸在肉里的闷响声传来,拦阻他的那人,仰头后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个跟头栽在河床上,呜呜哀嚎。
王有才看都不看他一眼,泛白的镐把子,在夜色里划出一片白影,照准林步驹身侧的另一个手下,狠砸下去。
“唉哟!”那人一声惊叫,像之前那同伴一样,当场被砸翻。
这两棒子,兔起鹘落,干脆到令人发指,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王有才堂堂开发办主任,居然痞性不改,一上来就动手砸人?
傍水村的阵营里,不乏经常打架的老手,看了王有才这两棍子,顿时后心发凉。
“这个王有才,下手狠辣,手法老道,分明是个惯犯!”
此时林步驹身边已经空了,距离他最近的手下,也有五步之遥。而王有才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几乎就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只听王有才阴笑着说道:“上次是我不好,揍你揍得轻了,不过你放心,这回不会了。”
说着话,他一把揪住了林步驹的脖领子。
林步驹的脸一下垮了,却出奇的没有挣扎扭动,而是抬手挡着脸,大声嚷道:“等等!王有才,你讲不讲理!”
王有才狞笑,狠狠一棒子削了下去:“动了我的人,还跟我讲理?”
林步驹被他一棒子削在肩膀上,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筋骨一样,当场就没了动静,身子发软往下坠去,可是被王有才提在手里,想倒地哪有那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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