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仿佛一眨眼,念生也会因为某个人或某种原因而远离了她。
小雪问道:“那席暄,他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生性凉薄,却竭尽所能给予少女温暖的人。
席暄抱着小希从外边回来时,念生刚收拾完碗筷。
他说:“不是让你放着,给席宁洗吗?”
念生察觉到他有一丝生气,连忙说:“有客人来了!席宁姐姐去忙了,而且我作业已经做完了。”
席暄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说:“我送你回去。”
念生走在席暄身旁,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
她温和开口:“席暄哥哥,你有多高?”
“很久没测了,大概1米79吧!反正是比阿念高。”
“我还小,还会长高的。”
少年听言,沉默。
是的,你会长大长高,你会去更远的地方,你会长成更好的你。
而我只会成为你的过往。
她叫他席暄哥哥。
他叫她阿念,和别人不一样。
问他为什么,说是叫阿生像男生。
她不知道的是,饶是再淡漠,他还是心存一丝留恋,这世上或许只有一个人叫她阿念,这样以后,即使他走了,她会不会偶尔念起,曾有个人叫她阿念。
夕阳缓缓坠落,散发着艳丽的紫红色,仿佛要夺去人的心魂。
过马路时,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少年的手冰凉,她的手小而温暖。到底谁融化了谁的心,如今也无从猜测。
到宿舍楼下,席暄伸手给念生递一袋子。
她问:“是什么?”
“挫伤药膏。”席暄摸了摸鼻子,“涂于患处,一日二次。”
念生笑的明亮,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药膏?”
“因为,你不是女孩。”都不爱惜自己的脸。
“你怎么知道的?其实,我是小希的同类。喵喵~”女孩做了个招财猫的动作。
席暄揉了揉她的短发,说:“你不记得猫只有十几年的生命啦。”
少年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在月光下,是化不开的哀伤。
十几年对于猫来说,是一生,是一辈子。
十几年的长度却限制了少年的想象与爱。
小雪盯着天花板,空洞无神,问:“那,你喜欢他吗?”
那时候,只有小心翼翼的喜悦与感激,从不敢要求得到更多。
终究,等到失去,才明白,他早已刻在心里,一念即痛。
过两个星期,是高一年级的班级合唱比赛。
很多东西还是讲究天赋的。
对于音乐,念生简直就是一窍不通,你要问她咪是对应数字几,她还要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开始数。
周远婷和念生恰恰相反。
她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弹得一手好钢琴,小提琴也是拉的优美动听。
早自习时间,课室乱哄哄的,周远婷站在讲台上,敲了敲讲桌,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她说要将全班的同学划分为高、中、低三个音部,她会一个个轮着过去,听听每个人的音域。
念生眼见就快轮到自己,有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她走到念生的座位,面无表情地说:“来一遍哆瑞咪发嗦啦希。”
周远婷本来就高挑,相对于坐着的念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念生没有什么信心,如今又有一种无名的压迫感,一字一句地说到:“哆,瑞,咪,发,嗦,啦,希。”
周远婷用一副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的表情,看着念生,问:“你到底懂不懂音乐啊?!”
念生愣住,淡淡开口:“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懂音乐。”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进这个班的。”周远婷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念生顿时哑口无言。
整张脸因为尴尬突然有些微的发烫发红。
“这位同学,貌似你很懂音乐,你可以告诉我奥托·冯·格里克是谁吗?”从念生后排,传来平平淡淡毫无情绪的声音。
周远婷和念生不约而同地回头,靠在椅背的少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精致的五官,慵懒的表情。
女孩惊呆,看着少年。
“你不知道吗?”少年摆出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
周远婷顿住,感觉储备的知识一下子被狠狠抽空,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道:“是,是民族乐派大师吗?”
少年笑得妖娆。
念生看着少年,不知用什么情绪。她知道,奥托·冯·格里克是德国物理学家,设计并进行了著名的马德堡半球实验。
“真搞不懂你是怎么进这个班的。”少年的语气和周远婷的如出一辙。
周远婷面色苍白,声音微颤,问:“不是吗?那他是谁?”
尹时雨一副懒得和你这种人说话的表情,趴在桌上,旁无他人般睡了起来。
周远婷僵住,讪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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