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西南区,有一棵英国梧桐
春夏的风雨会让它落叶
秋冬的时岁会令它枯黄
遇见你之后,我常常坐在树下的长椅上
等待下一次邂逅
——许念生
2003年,非典肆虐,那年的暑期没有狂欢,只有弥漫在大街小巷的消毒水味儿。
到了九月,死气沉沉的城市早已渐渐复苏过来,朝气蓬勃的女孩却变得黯然失色。
进入白露节气,鸿雁与燕子南飞避寒,午后的校园却还是显得特别闷热。
下课之后,一场大雨没有预兆的扫荡着整片大地。
同学们等了好一会,雨却没有停的迹象,一些带伞的同学,护着一部分同学走了。
斯颖撑着伞走到念生面前,她问:“念生,你带伞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念生见伞下还站着刘敏,便对她们说:“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再看一会书,等到雨停时再走。”
一把小伞遮三个人就抵御不了这场大雨。在任何戏码里,不管是爱情抑或是友情,三个人总会有个人牺牲吧。
当然这算不上牺牲,只是念生还不习惯和这座城市的人太亲近而已。
斯颖是念生的同桌,虽然开学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念生和她并不是很熟。
班上的同学,大部分是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课间时,周围的女孩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从明星八卦到时装品牌,然后是隔壁班的男生。
每每这时,念生都是贪婪的看着自己的课外书,偶尔,也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她们谈天说地。
有时候午餐,她们会讨论吃麦当劳还是肯德基,念生所在的村镇没有这些连锁餐厅,她听过名字,知道是售卖汉堡的,但不知有哪些品种。
她们交流哪款卷哪种汉堡好吃时,她只能低头沉默;同学们说起假期去哪个国家游玩,她更是插不上话。
还记得以前,在镇里的学校,一下课,念生的课桌也经常会围了一圈人,有同样成绩优异的同学和她一起探讨难题,有不肯服输的男同学找她挑战象棋,也有玩的好的女同学约她一起去上厕所。
如今,物非人非,不一样的故事、差不多的喜怒哀乐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身上演绎。
没有人会关心那个从镇上来的女孩从未拥有过她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又失落了什么。
世界如此之大,个人如此渺小。
念生又折回二楼的教室,看了一会书。
挂在黑板上的圆钟显示6点时,窗外还下着毛毛细雨,长到二楼的树像冲了个澡,绿意盎然,空气也比之前清新多了。
念生收拾好课本,走出教室门口时,楼梯的转角,一个清瘦的男生左手插着裤袋,右手伸出阳台淋着雨,一副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一把深蓝色的伞,斜靠着墙,放在他的脚边。
他的手白皙又修长,整个人的感觉都像极了那个男孩,那个停留在念生的回忆里再也不会长大的男孩。
校园的广播还在播放张国荣的《春夏秋冬》,声调低婉:“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深秋中的你填密我梦想,就像落叶飞轻敲我窗......”
和那个男孩的相遇,得从三年前说起。
那年,念生刚到镇里上初一,12岁。而他已经是16岁的大男孩。
新中学要求每个学生都要留短发,女同学也不例外。这意味着,念生必须剪掉快到腰际的长发。
那天下午,夕阳洒满了学校的大门,念生顶着一头秀丽的长发,第一次踏进了,坐落在学校对面左手边的一间理发室。
念生永远都记得,踏入理发店时的第一个场景,被光影笼罩的男生,慵懒的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用他白皙的手抚摸着躺在他双腿上打盹的猫。
而站在柜台里边的一个大姐姐,正用柔和的眼神望向他和那只小黑猫。
在念生入神时,那个大姐姐却回过神来了,对念生说:“欢迎光临!”
“哦,您好!我想要剪个齐耳短发。”
大姐姐冲念生微微一笑,朝沙发上的男生喊:“席暄,来客人喽!”
男生脸上闪过一丝的狐疑,很快又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念生被安排坐在靠椅上,眼睛盯着前面的镜子,镜子里,是一张英俊逼人的脸,不过那双寒潭般幽深的眸子,竟让念生心跳漏了半拍,慌慌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念生打小就爱看金庸的书,觉得背后的男子就像金庸笔下描述的杨过,长身玉立,眉目清秀。
“把头抬高点。”不夹丝毫感情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空传来。
“哦,哦”念生尴尬的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脸庞。
男生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念生的皮肤,他的手是那样冰凉。
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太慢,还是他剪得太久,念生瞧累了自己的脸庞后,阖上了双眼。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传来他的声音。
“我剪完了。”念生讶异于他的这句话竟含着笑意,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里油然升起。
在念生睁开双眼前,她真的不知道,有哪个理发师剪个短发都能剪成这样,奇丑无比,像被狗蹭过一样。
然后念生哭丧着脸,听那位大姐姐不停地诚恳的道歉。
“真的很不好意思,小姑娘,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理发,这次我们不收你钱,请你原谅我们,好吗?”
念生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又抱起猫的他,很纳闷他们之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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