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自觉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你好,我叫许念生。”
第一次见面,用‘我是’开头的方式介绍自己,应该是他觉得她是知道他的。在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比她自信。
他问:“你也在四中吗?”
念生轻轻点头:“嗯。”
据林子声说,为了帮她弄进四中,宋易书是托了关系的,毕竟这是一所大家挤破脑袋都想要上的重点中学。
宋易书当年在b市读的大学,毕业之后就留了下来,先是中规中矩参加工作,后来下海经商,靠自己闯出了一番事业。二十多年,也是积累了一些人脉和资源。
泽汐原本是打算下一楼去跟他叔叔婶婶打声招呼,泽莞不肯,说要去他房间聊天。
她摇晃着他的手臂,他温柔地说:“好好好。”
泽汐的房间是纯白色的基调,极简的风格,一张床,一盏落地灯,一个壁橱,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和杂物。
整洁纯净到让念生觉得仿佛能一眼感受到最本真的他,却又因捕捉不到更多的物体记录和承载他的过往与情感,而看不清此刻呈现的他,为何为他。
三个人盘腿坐在木制地板上,听泽莞讲述她班上的趣闻,泽汐看着她讲到兴奋处时比手划脚的样子,一脸宠溺。
“泽汐哥哥,你知道吗?我班的数学老师上课上到一半,突然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然后跑出教室,同学们趴在窗口,看到他急匆匆跑进了厕所。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啊还有啊,他还有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后来,念生都忘记了泽莞当时讲过的乐事,少年的眼神和笑意却偶尔浮现脑海。
回去的时候,泽汐一同下了一楼。
他说:“泽莞,明天下午高中部有篮球赛,要不要来帮哥哥加油啊?”
“要啊,我一定会去的!!”泽莞兴高采烈地说到。
“念生,如果你有空,也可以一起来。”宋泽汐说话虽然客气,可是他看念生的眼神是完全不同于看泽莞的,眼底尽是疏离。
“好。”念生朝他微微一笑,刻意忽视他的排斥。
毕竟她的身份,在这个家庭里,确实是一种荒诞可笑的存在。
回去之后,念生立马钻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林子声过来敲她的房门。
念生应声开门,林子声站在门外,显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她说:“念生,你以前的衣服都过时了,你看哪天下课没事就早点回家,我带你去商场买新衣服。”
如果不是泽汐外公的直言,林子声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念生的穿着问题。她像每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每天都十分忙碌,承包了煮饭洗碗等各类家务活,当然,她重心更多的放在了培养泽莞身上。
念生答:“不用,还能穿。平时上学也是穿校服。”
她微笑着说:“女孩子还是要穿得漂漂亮亮一点才好。”
念生只好点头,不与她过多纠缠。
初秋的夜里总是带着阵阵凉意,念生坐在窗前,翻看着父亲留下来的书籍,某一页竟然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苍劲有力的字迹,文字却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此刻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念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只是心中为他感到不平,他在香花槐下十五年的等待,竟成了她在人前的尴尬。
殊不知,多年后,‘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执念,念生竟也不比父亲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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