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公子,我们公子杀不得,宋门日后还得靠他才得满门不死!”顾敬延走进来,稳稳的看着宋仲昊,眼神炯炯,气派凌然。
都说顾敬延是墨兰王庭的老狐狸,宋仲昊之前虽没有见过他本人,但是对他的许多事都有所耳闻,知道他不少手段。如今见到真容气势,便知传闻果真。这顾敬延,眼中分明带刀,烈焰汹汹,却偏拢着一汪和气,远远近近的,让人看不真切。
这个人,仲昊第一眼就不喜欢。
“你说什么?”
“大公子……”顾敬延不疾不徐,缓缓道:“如今宋门虽是中原太子一党,但太子妃却是墨兰金氏嫡女,她背后是墨兰的太子玄。您想想,若他日登基的是太子玄,你们宋门还能安然无恙吗?”
顾敬延看着神色微动的宋仲昊,继续道:“相比于两国之和,大公子觉得中原王朝会为了区区一个宋家而与墨兰王庭结怨吗?”
混迹在鱼龙混杂的墨兰王庭一辈子,顾敬延早就练就了一眼洞察人心的本事,口才凌厉堪比十万雄兵。
宋家,窃国卖候之家。金银财帛无数,敌人也无数。不是更上一层楼,就是永堕十八层地狱,每一步怎么走,关系的可是宋氏满门的性命,宋仲昊再看重徐清夏,不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赴死,说到底,这个人骨子里还是一个商人。
趋利避害,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精明的宋家人。顾敬延只要点出重点,他一定会就范的。
仲昊果真松了手,甩袖坐到了桌边,脸色阴沉。
“公子,你身边的七武士呢?”稳住了宋仲昊,顾敬延急忙去看翟恪,却见他独独的站着,面上颓然不堪,看着他,眼睛里却是空空的。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就算他再圆滑,太子玄也绝容不下他的。顾敬延不甘心等待死亡,他势要紧握翟恪这张牌,扭转乾坤!
可是再看翟恪这幅面容,他的心也不由得一沉。
一样是被赶尽杀绝,当年的那个少年眼中迸发着火焰,炽热激烈,他的心中有满腔的仇恨,犹如穷途恶兽,凶狠和扑杀驱使着他迈过一切荆棘坎坷,嗜血前行。可是现在呢,这个人眼神茫然无力,好像没有焦点一样,看着你又好像在看着别人。顾敬延明白,这人一旦心力涣散,就如同散了架的泥人,半点用也没有了。
若换了别人,怕会就此萌生退意,毕竟这已不是第一次面对同一个对手这样一败涂地了,机会也许有,但能力确是实实在在的不及。
但是顾敬延不一样,他想要的更不一样,所以他不会轻言放弃,更不会允许自己费尽心力设计谋划的未来在旁人的手里湮灭!
“公子莫慌,有老夫在,定助你东山再起!”
“到如今,先生还有什么法子吗?”干燥的嘴唇无力的煽动着,恪垂了眼,背靠着柱子缓缓坐了下去,“我是再无任何还手之力了,想是天命如此了。”
顾敬延双眉紧皱,神色凄然,他蹲下身,抚了抚恪的肩膀,老朽的声音醇厚温和,“这么多年了,夫人为公子苦熬了这么多年,就是盼着有一日能看到您回家啊。公子,您不想念夫人吗?”
恪的眼眶微红,隐隐蓄起了水汽。他转头看着顾敬延,惨然一笑。“母亲的教诲我从不敢忘,只是我无用,办不成事,救不了她,索性破釜沉舟。先生方才不是问七武士去哪儿了吗,我让他们去杀玄了,最后一击,我只要他的命!若是这样都不成……呵……我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顾敬延知道恪的手段,眼神一眯,知道转机来了。
“公子这一计,当真险中求胜,却也不是半分希望也没有。”他定睛看向翟恪,“离开墨兰前,我在王宫药局的档簿上看到了老王所用的药单,看上去都是些温补益气的方子,但是一天之中竟有四五张不同的单子存档,这就很奇怪了。我将这些单子一一比对,琢磨了好些天,终于找到了关窍。”
一想起当初看出真相时自己的心情,顾敬延对翟玄就是愈加的愤恨和仇视。一个卑贱的婢女生的孩子,何至于竟有这样的心智和手段,再联想到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打压和折磨,顾敬延就恨的牙痒痒。要是此刻退缩,任由他登上王位,那将来卑躬屈膝的日子就永无尽头,甚至还会丢掉性命。
心中愈是激愤,面上就愈是沉着,因为在这个时候,自己些微的慌张和萎缩都会彻底击垮眼前的这个人,那么日后就真的没指望了。
顾敬延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来,递到翟恪的面前。
“所有的方子看似温补,但其实,里面却偷偷藏了另一张吊命的单子!太子玄狡诈,将这些药分散在不用的方子里,这样一来,药局的用药之数无异,药方更是平平无奇,所有人都会以为王,还康健着。”
看到恪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他手上的药方上,顾敬延不动声色的舒展了眉峰。
“只有这样,他才能争取到除掉你的时间。王一旦薨逝,政局必然动荡,他虽是正位东宫的太子,可是藩王里除了一个憨直的百里襄会为了社稷大义归附新王,其余诸王却都是难以掌控的。”
那要是老王归天之时,太子也毒发身亡了呢?即便他不死,拖着个中毒孱弱的身子回到墨兰,那才是真正到达了地狱。顾敬延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个机会!
恪接过药方来看,“若此药当真,王……怕是熬不过三个月吧。”
“可是老臣离宫之时,这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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